说完之后,他手一松,那人”咚”地一声摔在地上,顿时不省人事。
架打完了,也该回家了。
和来时一样,我和云易风,坐在车的后座上,各自看着窗外。
很久很久之后,我道:”原来,你是为了易歌着想,才不让他学习音乐的。”
闻言,云易风的身子僵硬了下。
我看着窗外,继续道:”你害怕,如果自己有什么三长两短,易歌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到时候,便会兽人宰割。”
云易风虽然没有做声,但那只手,慢慢地握紧了。
大姐与刺青
看云易风的样子,我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个不善言语的铁汉,遇到一个正处于比更年期还无敌的青春期的弟弟。
两人的荷尔蒙都多,碰在一起,你不愿说感性的话,我也不善于剖白自己的内心。
大家硬碰硬,只能伤害彼此。
车窗外,夜深深,沉寂寂。
不知为何,我的话也多了起来:“你还是好好跟易歌谈谈吧,他也不算是个任性的孩子,不过呢,就是脾气不太好,像你。”
闻言,云易风的下颚线条紧了紧。
他的声音很安静,像是一种叹息:“他是不会理解的。”
“你总是这样说,但是,你又不是易歌,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理解?”我反驳:“他是你弟弟,难道你就这么不信任他吗?”
云易风沉默良久。
黑暗的车厢中,他的轮廓,充满了男人的气息:“虽然我和易歌并不是一个母亲所生,但我们的关系是很亲密的,从小,我教他篮球,教他游泳,教他击剑……我也知道,音乐对易歌而言,是很重要的。我曾告诉爸,说我会继承他的位置,请他让易歌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那为什么,你现在又开始反对了呢?”我好奇。
云易风的眸子,如漆黑的夜空,深邃,像染上了浓浓的墨:“你知道吗?我爸当时听了我的话,只说了五个字‘你会后悔的’,而直到他去世之后,我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我和易歌,出出生在这条路上,即使想偏离,许多的力量也会钳制着你。我们的生命中,有太多的仇恨与恩怨需要解决,没有对错,只有打杀。我想你刚才也看见了,那些人并不会因为易歌的没有参与而放过他。现在,我可以用自己的力量,保易歌平安,但是,如果有天我出了意外,他将会成为一只黑羊,任人宰割……我不想那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你想让易歌现在开始进入你们这个圈子,发展人脉,建立势力,以图将来有自保的能力,是吗?”我问。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云易风点了头。
“可是我有预感,你会长命百岁,能够用自己的势力保护易歌。”我道。
“预感?”云易风轻笑了一声,带着一种嘲讽。
不是对我的嘲讽,而是对他会长命百岁这个预感的嘲讽。
“我认为,”我看着云易风,虽然只能看见他的轮廓,但我还是看着他的:“我所猜测的你长命百岁的几率和你所认为的自己会半途嗝屁的几率是一半一半吧……为什么你对前一半的几率视而不见呢?”
云易风不语。
我觉得自己今天的话是真多,不过反正云易风也对我没有好感,我就干脆把自己的心里话全倒了出来:“如果你这辈子是长命百岁,但是却只能看着易歌放弃自己的梦想,消沉下去,这样好吗?”
云易风将手握成拳,放在唇边,眸子里明灭几番。
我伸伸腿,挺挺胸,吁口气道:“你也是想让易歌快乐的,那么,从现在开始,更加努力巩固自己的势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好好保护易歌,让他能实现自己的愿望,永远快乐下去,不就好了。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呢?毕竟在一个人的人生中,快乐才是第一位的。”
云易风自始自终,都没有做声。
我看自己还剩下些口水,还能够酝酿出一句话,便拍拍他的肩膀,玩笑似地说道:“其实呢,只要没有我在你身边,你的生命安全还是很有保障的。”
说完之后,我自认为这话说得还挺有趣的。
刚准备仰天傻笑一阵,谁知云易风眼中一个冷芒扫来。
我立马哽住,只能讪讪地缩回自己的爪子,知趣地蜷缩在另个角落。
终于,我们又回到了云易风家。
刚进屋子,我便听见楼上传来高分贝的砸门声,还有小乞丐的吼叫声:“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听见没有!”
云易风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一个手下报告:“云哥,二少知道你遇袭的争情,拼了命似地要去救你,我们拦截不住,又怕他去的话,会有危险,只能斗胆将二少继续关在屋子里。”
闻言,我用手肘碰碰云易风:“看,你弟弟多关心你。”
云易风看上去似乎还是对我无视,但是,他的眸子中,有些东西,正在舒卷。
他什么也没说,直接走上楼去了。
我估摸着他是想去和自己弟弟谈谈,也不欲打扰他们,便自己去到厨房觅食。
别看这些人是黑道,但还是挺会享受生活的,冰箱里什么都有。
可惜乔帮主不在,而我打架也打累了,没力气做菜,只能拿了盒饼干出来啃。
正啃到兴头上,一个小弟模样的人扭扭捏捏地进来,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垂着眼,声音像蚊子在哼哼:“那个,那个……那个……”
他那个了半天,也没那个出什么来。
趁着他在那个的当,我的脑细胞也开始活动起来了,开始猜测他要说的话。
他说:“那个,美女,我看上你了,有男朋友不?如果有,介意换一个不?”我答:“讨厌,讨厌,讨厌,人家成年还不到十年呢。”
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