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云易风没看见我的样子,还有时间把童遥给转移出去。
想到这,我赶紧冲到童遥的病房中,镇定地将鸡汤端给他,接着,再镇定地出门,然后,用堪比博尔特的速度,冲到医生办公室,要求为童遥办理出院手续。
可是,医生居然不在,估计是巡房去了。
我心急如焚,一刻也等不得,正准备去找医生。
但是,在门口,即发现那个绞身混混正向着办公室走来。
我顿时手足无措,退回办公室,在屋子里面四处转动,甚至还趴在窗户边,寻思着是不是该跳下去。
你,你不要乱来啊!
但这楼层实在是太高,这么一跳,我脑浆估计要像散落的番茄酱一样了。
情急之下,我看见了桌上放着的一副眼镜,还有衣架上随意挂着的白大褂。
于是,一个念头形成了。
当他进来时,我已经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坐在办公桌上,装模作样的地写着病历。
“医生,我们大哥头有点晕,你赶紧去看看。”绞身混混站在门口吼道。
我没有抬头,也不敢抬头,只压低了声音道:“你们大哥的主治医生在查房,你们去找他吧。”
“那不是要让我们云哥等很久?那怎么行?!”绞身混混不乐意,道:“你不就是医生吗?别罗嗦,快点跟我走。”
“我不是主治医生,对你们大哥的病情不熟悉,你们另外找别人吧。”我手心里,背脊上,胳膊窝下,脚底板,连喉咙眼中全都是汗,都快要脱水了。
“喂,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大哥?你这个医生,胆子不小嘛?信不信我们把你这医院给拆了?!”绞身混混火了,恶狠狠地威胁道:“快跟我走!”
我屈辱地被逼无奈地站起身,低垂着头,一步一挪地走向云易风的病房。
但还没走近,我的心就凉成冰了……那病房门口,居然站着一排穿黑衣服的小弟,个个脸上都是杀气腾腾。
我板着手指头数了数,发现如唱歌我在里面被碎尸,他们一人拿一块离开,根本就是神不知鬼不觉。
“你这个医生是怎么回事?走得这么慢,简直没有医德,不拿病人当一回事!”绞身混混在我身后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我委屈啊。
大哥,不是我不想走快,我腿都被你们给吓软了,我怎么走得快啊?
绞身混混继续在我身后嘀咕道:“外人都说我们是黑社会,依我看,医院才是最大的黑社会。我们收保护费是明码实价,可医院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一个小小的感冒都要花几百块,简直是土匪,强盗!”
在这样的控诉声中,我推开了病房的门。
一眼就看见,那个云易风正在床上躺着,手中拿着一张纸,眉宇微皱。
那天晚上与他的两次见面,都是在黝黯之中,瞧不清楚。
而现在,我算是彻底看清了他的模样。
蜜色的肌肤,散发着浓浓的属于男人的气息。
一双鹰眸,漆黑,深沉,如黑洞一般,有着噬人的黑暗和深邃。
他的鼻梁,异常高挺,将整张脸勾勒出刚毅,伟岸的线条。
他全身上下,都凝聚着一种凛然的王都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想要臣服。
此刻,他看着那张纸,问道:“你确定那女人就是长得这样?”
声音低沉,威严。
我身边的绞身混混忙道:“云哥,千真万确,那个女人化成灰我都认识!”
我低低地嚎了一声,骨头又开始软了。
云易风不做声了,继续看着那张纸,眼神有着低调的锐利。
“大哥,您刚才不是说头有些晕吗?”绞身混混诌媚地说道:“我把医生找来了……喂,你站在这干嘛,难不成还要我们大哥来请你?快过去啊!”
我就这么被绞身混混给一掌推到了云易风的病床前。
给我一百个胆子,我寒食色也不敢抬头啊。
于是,我压低声音,随便问了几个问题,接着下了断言:“没什么大碍,闭眼养下神就好了。”
没错,快闭眼吧,大哥!
说完之后,我继续保持着头低到脚踝的姿势,想要转身,不动声色地离开。
但是,就在我的脚刚迈出一步的时候,一只大而有力的手挟着惊雷之势,如一只鹰一般,抓住了我的下巴。
那动作,稳、准、狠。
就跟我们老院长抓钱以及和我抢菜时一样。
我估摸着,被他这么一抓,我的下巴能瞬间美容成最近风靡的锥子下巴。
并且,不出血,不开刀,效果自然,无副作用。
这云易风可惜了,要是去当整容专家,绝对能挣得个钵满盆满的。
在我感叹的同时,云易风擒着我的下巴,逼迫着我把脸给抬起来。
他看着我的眼睛里,有探究,有深邃,有灼灼。
我看着他的眼睛里,有恐惧,有强自镇定,还有……一颗不在不小不软不硬黄灿灿的眼屡。
我在心中安慰自己:别怕,别怕,我穿着白大褂,带着黑框眼镜,等于套着马甲,他认不出我的。
但是,我刚这么想着,云易风的另一只手就如闪电般伸过来,“刷”的一下把我的眼镜给取下了。
我顿时透心凉,晶晶亮。
这时,云易风的眼睛,慢慢地半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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