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他家里走去,我想,我都满20了,开始进入奔三的阶段了,恋爱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了。
我想,我应该快刀斩乱麻。
甩了温抚寞,继续寻找下一个受害者。
是的,我要去向他说清楚。
我应该站在他面前,若无其事地说,温抚寞,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太腻了,大家好聚好散,就分了吧。好了,就这样,下次我请你吃东西,拜拜。
是的,我应该装做若无其事。
我不能哭着问他,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安馨。
那首歌是怎么唱的?
自尊常常将人拖着,
把爱都走曲折,
假装了解是怕真相太赤裸裸,
狼狈比失去难受。
是,狼狈比失去难受,我输得太惨烈了,只能在最后关头挽回一点面子。
我在心中告诫着自己,我不能哭,我要笑。
若无其事云淡风轻地笑。
但一来到他家楼下,我的泪水,就如决堤一般往外涌。
我想,不行的,不行的,我说不出来的。
泪越流越凶,就像铁了心要把眼珠给冲出来似的。
所以,我逃也似地回到了家。
照例,老爸老妈出外旅游去了。
我拿了信用卡,随便装了几件衣服,就去了云南。
有朋友在那里读书,我决定去那里散心。
说是散心,其实只是在丽江的一间小旅馆中睡着,与世隔绝。
每天都在哭,只要一想到温抚寞,眼泪便止也止不住。
眼泪是有限的,终于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哭乏了。
我使劲地想着温抚寞的名字,想着他的样子,想着他与安馨在一起的情形。
但眼眶中再没有泪水,干干的,而心内,是一片荒芜。
那时,我已经在丽江躲了整整13天。
于是,我又飞了回去。
我回到家,将温抚寞过去送我的东西全部装在一个大纸箱中,然后打车来到温抚寞位于校外的家中。
运气比较好,里面没有人。
因为过去一整年,我们周末时都住在这里,所以这房子,已经成为了家的雏形。
我狠心地,一点点地,将它毁灭。
我把自己的东西,毛巾,牙刷,娃娃,枕套,咖啡杯,所有所有,都装在包里。
然后,离开。
离开了温抚寞的世界。
不拖不欠,从此萧郎是路人。
接着,回家,蒙头大睡。
管他天翻与地覆。
两天之后,我被童遥从床上拖了起来。
我睡眼朦胧,问,你干嘛?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么正经的他,他说,温抚寞要走了,他准备去美国留学。
我的心,在瞬间沉溺下去,再也浮不起来。
我涩涩地笑,说,哦,是吗?那我们快去给他饯行吧,美国,好地方啊。诶,你想吃什么?烤鸭还是火锅,定位子没有?
童遥什么也没说,一把将我拉起,塞进他的车里,风驰电掣般地驶向我们高中旁边的那间饮料店中。
然后他推我进去,说,温抚寞在那里等着你。
我凉凉地笑,时过境迁,9号早就过了,现在来又有什么用?
但我还是走了过去。
关于恋爱这件事,有始便要有终。
我坐下,看着对面的温抚寞。
他瘦了,瘦了很多,和我一样。
所以说,失恋真是减肥的良药。
我以为再看见他,我会哭的,可是我没有,眼睛是干涸的。
我说,你要走了?
他低着头,隔了好久,才说,食色,对不起,那天我不是故意失约的,安馨她进了医院。
我说,你什么时候走啊?
他停顿了下,忽然握住我的手,说,食色,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说,对了,你去了美国,记住帮我快递契尔氏回来,免税的比较便宜。
他双目幽凉,说,食色,我伤你很深是吗?
我说,干脆等会叫柴柴一起来为你饯行吧,吃烤鸭好不好,我好久没吃了,馋得慌。
他的目光沉了下去,里面,是苍凉,是郁结,是寂寞,是不能说的情绪。
他道,食色,没有我,你是不是会快乐很多?
这次,我没有再逃避,我说,是的,如果你走了,我会快乐很多,真的。
我说,温抚寞,我会重新开始的。
我说,温抚寞,这段感情太失败了,不过没关系,失败是成功的奶妈,我寒食色一定会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男人。
我说,没关系,谁没有失恋过一两次呢?
我说,温抚寞,下次你别这样了,不过是头发和安馨像,你就和我交往,那多伤人啊。
我说,温抚寞,你还好遇见的是我,要遇见个性子烈的,不把你小弟弟给弄折了?
我说,温抚寞,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然后,我起身,走了出去。
他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再挽留。
我也没有再回头。
从饮料店出来,顿时恍如隔世。
心脏,像是被一把刀给刺中,不断地搅动着,钝钝的痛。
童遥当时正靠在车旁抽烟,看见我的神色,他将烟往地上一丢,用脚踩上去,骂道,他妈的,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喉咙中似乎有股腥腥的味道。
我害怕开口,就会像小龙女那样,喷出一口血来。
那是不行的,我又没人家刘亦菲那么漂亮,又没有张大胡子用大功率的吹风机帮我把衣服头发吹得飘飘欲仙,喷得肯定不唯美。
太猥琐的事情,还是不做为好。
童遥打开门,道,上车,我先送你回家,等过几天你们再谈。
我轻轻地点着头,心中却很清楚,这将是我和温抚寞最后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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