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子见到李邈,是在天牢大火的那一天。她与袁形在屋子里谈了很久,然后第二天他们就搬离了住处。至于李邈在离开小院之后又去了哪里,虎子也不知情。
听了二虎子的话,夏初七的担忧少了一些。
毕竟李邈不是普通的姑娘,她早前混迹江湖,自然有她的生存之道,再说她武艺高强,寻常人也欺负不了她。等风声一过,她肯定会想办法回来找她的,毕竟背负着的血海深仇,她还得要报。
从锦绣楼回来,她回景宜苑的时候,碰见了国公夫人李氏。
李氏长年吃斋念佛,为人和善温厚,待夏初七也是不错。
但是,自从入了诚国公府,夏初七总共也没有与她说上几句话。归根到底的理由,也是因为李氏与大多数诚国公府的人一样,都以为她是诚国公的私生女,比元祐和诚国公的关系还要亲近,所以自觉身份尴尬,要是没事,也不会见她。
“你回来了,又上哪儿疯去了?”李氏随口笑了。
夏初七不怎么怕这位国公夫人,拍拍身上的泥土,微微一笑。
“外头玩了一会,母亲找我有事?”
李氏摇了摇头,走过去,掸掸她肩上的灰,犹自把手上的食盒递给她,笑道:“晋王殿下过来了,在祐儿的屋子里说话,你拿这个过去,瞧瞧你哥哥。”
这古人说话就是婉转。
瞧什么哥哥呀?直接让她去瞧赵樽不就行了嘛。
心里那么想,可她现在是“大家闺女”,装也得装一下。
“母亲不去吗?我一个人去不好吧?”
李氏笑了笑,善解人意的道:“我这老婆子去做什么,不讨人嫌吗?往常啊,这晋王殿下一年半载也来不到府上一趟,这如今才短短几天又来了,他可不是想见我这个老婆子。去吧,这是我亲自做的糕点,给祐儿带过去。”
知道她是好意,夏初七接过食盒,嘻嘻一笑。
“那行,多谢母亲。”
元祐这些日子养伤在家,夏初七并不时常去看她。时下讲究男女有别,即便是兄妹,也不合时宜。可是,三天两头见上一面也是有的。元祐那厮闲下来了,总惦念着害他“不能人道”的姑娘,每每说起来,都是牙齿痒痒,可每一次他的表情都能取悦夏初七,让她乐呵好一阵。
“哥,给你送吃的来了。”
她心里揣了只“怦怦”直跳的小鹿子,一路上跑得很快,却故意在门口停下脚步,先喊了一声。入屋里,假装不知道赵樽来了,微微眯起眼睛,“哟”了一声。
“晋王殿下?稀客啊!”
赵樽看着她狡黠的一双眼睛,牵了牵唇角。
“吃的没爷的份吗?”
眯了眯眼,夏初七哼一声,“自然是没有,这可是为我哥准备的。”
元小公爷这么久就没有听她说过这样好听的话,看着赵樽黑沉沉的脸,他得意的扬了扬眉头,故意恶心他:“好妹妹,快点拿过来,哥哥都等你好久了。”
“好。”冲他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夏初七走近床边。
可人刚刚到,手里的食盒就被人夺去了。
“喂,你怎么这样霸道?”她笑着瞪他,赵樽却只淡然地把食盒丢给元祐,然后不带情绪地屏退了屋子里的丫头。等人都走光了,这才再无顾及地拉了她坐在自己身边,低低问:“这些日子,阿七过得可好?”
赵十九嗓音很好听,磁性低哑,尤其这会儿,隔了好些日子没听见,夏初七心里想念得紧,听上去就更是有一种勾死人不偿命的性感,让她心里可美。
“好得很,你没发现我吃胖了?”
轻唔一声,赵樽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回,低下头,专注地看着她,唇角挑出一抹散漫的笑意,“不见长。”
“你以为是喂猪啊?说长就长?”
“你有猪那样听话,爷就不操心了。”他浅浅眯起的眼里,带了一抹凌厉的神色,风卷残云一般,直入她心底深处。让她心脏敲了敲,大概明白是自己偷偷去办的那些事,瞒不住他。
“我不是没有办法吗?”她嘟了嘟唇,念头一闪,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就转移了话题,“对了,梓月她怎样了?有没有醒过来?”
赵樽面色微微一沉,“梓月被陛下接回宫中调理了。”
“啊”一声,夏初七惊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