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晋爆喝一声,转瞬间追出帐外。
只见一袭暗色人影快速地融入在夜幕中,他心下大惊——那人是谁?在帐外听了多久?那是何等高明的轻功,竟能躲过数十队巡逻兵,还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听墙角!
周棠也是心头一凉,即刻派人彻查军营,看是否还有同党。
方晋追出数里,那人显然不想与他正面冲突,只管飞奔。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方晋从袖中甩出数点寒芒,想要先绊住那人的步伐。
然而那人中了一镖之后仅是一顿,速度不减反增。不过没有再在金戈原附近绕圈子,而是直奔北凌旧城而去。
方晋追到城下三里,不敢冒进,怕有埋伏,只能退了回去。
回到帐里他把情况告诉了周棠,周棠拧眉:“罗摩,一定是罗摩。那个罗摩当真是条毒蛇,随时随地会反咬一口,不得不防!”
确实,他本想利用完罗摩之后,继续逼退北凌,直到他们完全臣服为止。如今看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阿门索的手臂动脉被铁镖刺伤,加上他强行运气剧烈跑动,失了不少血。见到罗摩的时候,他苍白的面色让罗摩当下冷了脸。
“我怎么跟你说的?伤成这样,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属下知错。”
“谁让你跪了!给我坐下!来人……”罗摩本想叫大夫过来,为免父王对他再起疑心,最后还是作罢。
他自己取了药箱,撕开阿门索的衣服查看。
紧实的肌肉上有个深可见骨的血洞,周围的皮肤都有些发白了。
罗摩小心地给伤口清理敷药,松了口气:“幸好没有淬毒……”
阿门索望着他盛满担忧的眼睛,心里一阵柔软,因奔逃而急促的心跳也渐渐恢复一种悸动,在这人跟前那种熟悉的,压抑的悸动。
他跟随本能地握住了罗摩帮他包扎的手腕。
罗摩动作一顿。
阿门索意识到自己逾矩了,迅速抽回了手。
罗摩没说什么,也依旧没有给他好脸色:“说吧,是什么消息让你这般狼狈地回来。”
阿门索道:“他们提到一个人,为了这个人,大承的那个将军不惜跟他哥哥决裂。”
罗摩眸光一亮:“哦?是什么人?你细细说来。”
一个月后,罗摩向周棠提出和谈。
周棠拒绝。
正当他想要深入北凌继续稳定胜局之时,突然再次收到了来自宁王的密信。
信中说:
小七子,为兄实在没想到,你居然也与那烟视媚行的洛平有过私交。
不知他给过你什么甜头,竟让你和皇上一样对他言听计从?
为兄好言相劝你不听,小七子,既然你因为他而拒绝我的提议,那我只好让他消失了。
但愿你切莫再执迷不悟。好自为之。
周棠见了这封信,一时面无血色,几乎要立即上马冲回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