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
赝狄?!
我全身乏力,步履艰难。
胸口像是压著透不过气来。
他怎麽被抓了,
霁雪、诗楠、弘氰不是好好的麽……他们活得好好的,赝狄武功比他们都要高强,为什麽会落在魅舐手里……
“放了他,快给我放了他!”我死拽著魅舐的衣袍,指尖苍白。
“似乎你还没弄明白。”他狭长的眼睛带著笑意的望著我,夹杂著一丝嗜血的快感,“你的处境并不会比他好多少……如果…你…一再忤逆我的话。”
是麽,你这死变态。
想让我说什麽,爷我怕了你了饶了我吧……
我呸……
以後别落在我手上……
如果,有以後的话。
“居然现在还能瞪人……”下巴被拧住了,他俯身凝视著我,一丝戏谑的笑意隐约显现在他嘴角,“这双眼睛著实让人喜欢,挖下来可好……”
身子一僵,看著他慢慢凑近放大的脸,我索性偏头闭眼不去望他。
一声呢喃,柔软滑腻的东西轻轻碰触著我的脸颊,湿润、温热缓缓扫过我的眼睑。
他他他他,在干什麽……
士可忍孰不可忍!
咬死他。
“我的蛊王……”魅舐无视我的张牙舞爪,松开我,用低沈魅惑人般的声音缓缓说著,“不睁眼看看我给你带来了谁麽。”
蛊王?
传闻失踪了七年的西域蛊王是赝狄?!
昏暗的石室里,沈重的锁链摩擦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铮铮作响……悬吊在石壁上的那个男子,他无力的垂著头,凌乱的长发披了一肩,一阵沈闷的呻吟在石室里回荡……
我不可置信地捂嘴望著他,散乱衣袍遮不住的精瘦健壮的身子,被石链缠绕著,一滴一滴的血,顺著腥黑的石链淌了下来,溅在地上,声声入耳……催人心神……
赝狄……赝狄……
“卿儿,他时日不多了,慢些聊……但不要让我久等。”一声销魂的笑声在石室里兀自响起,突然我背後被他一推,身子软软的往前踉跄几步,一倒便趴在了赝狄身上,而那个始作俑者已经狂笑著隐没在石壁外。
赝狄身体还算温热,幸好……还有温度……
一声夹杂著痛楚的闷哼隐约从嘴角倾泻而出。
大片殷红的血从他的衣袍里涔出来,他眉心紧蹙,似乎很痛苦。
我慌忙起身,手忙脚乱想帮他止血,却无从下手。
胸口象被死死的压著,痛……我颤抖著抚上他的脸,他有很好看的,斜飞入鬃的剑眉,如今却被血痂糊住,看不太清了,只知道它此时正紧蹙著。痴痴的望向他,一瞬间空气像被抽了似的,有什麽东西……热热的一直从眼眶里涌出来,湿热的液体,滚烫的,怎麽擦也擦不完。
狠狠抹一把脸小心地抬著他的脸,唤著,“赝狄……呜……醒一醒……”
他的身子一僵,舒缓了下来,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双闭合起的眼才缓缓睁开,流露出一丝恍神……
“湮儿……”他吃力地抬头,冷峻地脸上流露一丝淡定的笑,有些痴痴的望著我的眼“我没在做梦,真的是你……倘若是梦也好……”
眼眶热热的,胸口的力气像是被他这句话抽空了似的,“是我,是我。”
他凝视著我久久,刚毅的脸扯出一个笑,宛若夜空最璀璨的烟火,眩目夺人。
“为什麽会把你被锁在这里……我要救你出去。”我轻轻抚过厚重的石链,怕是有千斤重……若是男儿身,凭那内力怕是也震不断,这该如何是好。
“没用的,这是那个人用内力炼造,专惩叛徒……我的一切都是他们教的,袭宫那日我奋力抵抗……没想到会是魅舐亲自出阵……我被活掳也在所难免。”他紧闭嘴,突然抬眼望我,“湮儿,怎麽会在这儿……难道……”
“嗯,一不小心被逮著了。”
他不可置信的望著我,石链被弄得铮铮作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悬吊在石壁上,仰身像匹绝望的孤狼般撕嚎,凄惨悲绝的声音在石室里响彻,回荡……
“赝狄,不要这样……我好好的,没事。他们没对我怎麽样……”紧紧搂著他的头,许久许久,血腥味在嘴里漫延开来。
“湮儿,你听我说。”低沈嘶哑的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有气无力地说著,“他们此番定是想用你把宫主引出来。”
我瞪大眼睛望向他,细细体会著他的话……他这麽说,难道,难道後……
他嘴角荡起无力的笑意,示意我再近一些。
脑袋晕晕的,腥热的气息在鼻尖萦绕,他温热的唇轻轻在我耳边说著,“暗舐就快要进来了,他的千里辨音著实好……所以我便长话短说。宫主自从你离去那日……便……恢复了男儿身,只是身子很虚弱。後来後湮宫被袭……他们万万没想到费尽心思找寻的後翎如今是个男子……我等努力保护,以致引开暗杀舐的人後便与他失散,宫主受了点伤,藏匿在男宠里……有弥儿陪著他,两人大约……大约流离到了巽国。”
到了巽国……
後在巽国。
靴声一步一步在石室外分外清晰。
石壁门被打开。
魅舐似笑非笑的望著我们,挑眉梢,“卿儿,定是听到了我想听的事了。”
他走向赝狄,不动声色的抬手,修长的手勾起赝狄的衣袍,拉开,隐约显出伤痕的古铜色肌肤……微微一笑,明明说著极温和的话语,举手投足间却极其残忍,“我的蛊王好偏心,养了你二十年,好东西却只说与卿儿,为什麽不说出来大家一起听听……嗯……”
“呃……”一阵沈闷呻吟溢出。
他俯身轻轻shǔn xī著那撕裂的伤口不断涌出的血,剧烈的动作悬垂的石链晃动著,铮铮作响……
“你…死变态…住手,你到底想干什麽。”
他眯起眼来,嘴荡著笑意,狠</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