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愤愤离开，莫宁从房间出去，敲了敲对面的门：“长官？”

对面没有回应，就在莫宁以为长官不在房间的时候，门才慢慢打开。

“莫宁？”客厅的灯光昏暗，赫利奥斯的五官在朦胧的灯光下变得更加柔和，显得似乎触手可及。

“啊，长、长官。”莫宁微微后退两步，胡乱拽了下衣角，“我想和您说件事情。”

“请进。”赫利奥斯微微侧身，莫宁又一次进入了长官的房间。前几次进来他都没怎么好好打量这里，现在才发现长官的房间非常空荡，几乎没有什么生活气息，只有沙发前的茶几上摆了两罐茶叶才给人一种这不是样板房的感觉。

“我想和您说呢，嗯，就是......”莫宁有些纠结于如何开口，“就是，您知道丽莎她谈恋爱吗？啊，我问这个已经经过她同意了。”

赫利奥斯没有说话，莫宁开始有些担忧，后来才发现他似乎是走神了。于是他略微靠近了一点，挥了挥手：“长官？”

“抱歉。”赫利奥斯闭了闭眼，“我只是在想这位是谁......你的朋友不在六翼本部任职吗？”

莫宁想了想：“丽莎是辖区特殊处理部的......偶尔会回六翼。”

赫利奥斯点了点头，道：“我并不反对他们谈恋爱或是别的什么，但由于法塔尔人和人类终究不同，无论是制度还是面对感情的观念可能都不太一样，而在这方面法塔尔人总是有他们自己的分寸。”

“嗯，我明白的，丽莎和我讲过这个。”莫宁点了点头，“但我想说的是从一个人类角度理解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只是......丽莎的男朋友在人类社会属于非常优秀的企业家，就有点像精英？有钱人？大概这种概念。而且他还是非常知名家族的人，所以我有些担心。”

“人类追求爱人，往往会有些直白的考量，比如性格，情感，经历，家世，金钱，讲究门当户对，感性又理性。但我不知道那位企业家究竟为什么喜欢丽莎，他的家族绝对不允许他找一个‘没有背景’的女孩，他对丽莎既没有肉.体上的追求，也没有成家的考量，既没有感性的支持，也没有理性的思考。”

莫宁想了想又说：“所以我不知道我这么判断对不对，我也想过那位是不是真的只是单纯的喜欢丽莎，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很开心。但是我觉得，如果他真的喜欢丽莎，并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告诉对方——甚至用自己弟弟的名字。”

这才是莫宁最担心的。佛罗斯特家的那位企业家并不叫“洛斯”，如果这个名字是胡编乱造的，莫宁都可能觉得是这位想要给丽莎一个惊喜，但并不是。洛斯.佛洛斯特是佛洛斯特家的私生子，甚至这个名字可能都只有首都区的上层家族才会知道。

莫宁知道，是因为盛家正巧属于这些家族之一，他小时候还是去参加过这些聚会的。那时候这种聚会上孩子们会有两个极端，他一般是被人忽视的“盛家挂名大少爷”，而另一个就是洛斯.佛洛斯特，被带来就是供其他人取乐的。

他们两个还甚至能算的上是心心相惜，毕竟大家都遭受暴力。只不过他遭受的是冷暴力，没人愿意和他一起但也没有人敢惹他，因为姥姥会带他去露脸；洛斯就是热暴力，小孩子们把他拉到角落里嘲讽也好欺辱也好，佛洛斯特家是不管的。

“我还查了查最近的金融频道和采访，在丽莎认识凯特后所有频道都没有再放送凯特的采访了。”莫宁担忧道，“我问过丽莎为什么不拍她男朋友的照片，她说她男朋友不喜欢拍照片，所以就没有。而她以前曾碰巧拍到过一张，凯特让她删掉了，原因是‘那是他的哥哥’。”

“还有就是，丽莎还曾为我要过签名，您的或者景然的。后来我拒绝了她她就没再要过，虽然她说是追星，但，”莫宁斟酌了一下，“法塔尔没有追星这一说吧？我问了她，她说是那位‘洛斯’和她一起时知道的。如果她真的要到了签名，或者出了什么事情，在他人的口中，他的男朋友名字叫洛斯，在附近工作，甚至会丢钱包回不去家，在没有照片可以细致辨认的情况下，首先来讲肯定不是那位声名赫赫的企业家。”

“所以综上所述，我不知道是我想多了还是什么，但我有点担心......”

莫宁说的很认真，等他说完自己的猜想抬起头，才看到面前放了一杯水。

“喝点水？”

“啊！谢谢您！”莫宁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受宠若惊。

“你说的我已经理解了。你的意思是，一旦丽莎这个人出了什么事情，在他人的印象中，她的那位男朋友都是‘洛斯.佛洛斯特’。如果有人追究此事，也会找那位洛斯，因为凯特是位有名的企业家，他并不会自降身段和一个看似普通的女孩谈恋爱。”赫利奥斯说。

莫宁点了点头。如果他没有和丽莎认识，那么丽莎根本不会知道她的男朋友“洛斯”其实是凯特，而丽莎大大咧咧也不在乎没有男朋友的照片，最后出问题六翼恐怕也只会通过丽莎留下的线索指向洛斯.佛洛斯特。

“我明白了。但我还有一个问题可以问吗？”

“您说！”

“你的分析有理有据，但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