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菱是你宫里的人,今儿她冲撞了叶婕妤,差点害的叶婕妤落水,你可有什么话好说?”皇后也知道沈玉珺是被人当刀子使了,但怪就怪在她已隐隐有得宠之势,皇后也想错有错着,先借这次机会废了她。
沈玉珺本就是个防心重的,当然也察觉到皇后的心思,她又怎可按着皇后的思路走:“皇后娘娘,嫔妾虽不知红菱冲撞叶婕妤的用意,但嫔妾实在是冤枉。嫔妾刚刚入宫不久,和叶婕妤也是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怎会让人做这伤天害理之事……”
“小主……”竹云听后脸色还算平静,转头看着沈玉珺。
秋菊又继续道:“奴婢在金德容溺亡不久后无意中得知金德容的身子早已溃败,迟早是不行的,只是觉得这两件事透着蹊跷,所以奴婢才斗胆说来……”
沈玉珺在秋菊说到李婉仪是突然发狂时便眯着眼睛,低下头好似在思考着什么:“最后这两件事可有结果?”
“那时皇上都忙于前朝,没空理会后宫,倒是皇后娘娘有查,但到最后也就只是打死两个宫人不了了之了。”
“可曾听说李婉仪和金德容平日里处事作风如何?”
秋菊闻言心中很是高兴自家主子的聪慧细致:“李婉仪因是从潜邸来的,作风怎样,奴婢不是很清楚。但听闻李婉仪曾经因不满当时的孙美人,也就是现在的孙贵嫔得宠,在御花园当众掌掴了她,这件事情不久后李婉仪就暴毙了……至于金德容,奴婢曾在御膳房切菜时,就有发生过金德容因乌鸡汤里没放阿胶打死了送菜的小太监。”
听完秋菊那里的消息,沈玉珺抬起头对秋菊说道:“你很好,先下去休息会吧,把竹雨叫进来。”
“诺”秋菊躬身退下。
“小主,秋菊都说什么了,怎么看着您的脸色都有些白了?”
沈玉珺摆手示意竹云告知竹雨秋菊的刚说的话。
竹雨听后亦是脸色不好:“小主您打算怎么办?”
沈玉珺右手轻抚着自己的下巴,微微眨了一下眼睛说到:“后宫争斗本来就是杀人不见血的,那二人没脑子又太过张扬,自然是死的早。做人还是厚道些好,不过你们放心就是,有因必有果,咱们小心处事就是了。新人刚入宫,大家都忙着呢。这几日,你们要好好注意宫里的人,看哪些是不安分的?好早做打算,秋菊可以用用了,但还要继续观察。”
“诺”
“还有,最近趁着人多眼杂的,你们借着这时机帮我好好地查探下添禧楼,看看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沈玉珺想到刚刚秋菊的话,又联想到曾经看的那些话本里就有把毒物暗藏在寝室害了人。想到这些,她就觉得有必要翻翻添禧楼。毕竟她可不是进来混日子的,她要好好活着熬资历的。
三月二十六日下午,新人都入宫安顿好了。就有皇后身边的容嬷嬷过来通知:新人于三月二十八日辰时到景仁宫叩拜。
原本历代皇后都是要居住在坤玉宫的,但景帝登基时,坤玉宫因空置多年,景帝便把景仁宫赐予皇后居住,后政局安定也没有提出皇后迁宫之事,所以现在皇后还是居住在景仁宫。
三月二十八日卯时初,沈玉珺就起身,由竹云竹雨开始打理,穿上宫装,挽发洗漱,点妆上饰,不时还要忙里偷闲的吃几块糕点垫垫肚子。
沈玉珺今天的装扮跟往常没什么区别,身穿一袭淡紫色的宫装,不显奢华但也透着淡雅素净。
卯时三刻,新人便已经齐聚景仁宫。沈玉珺大概的扫视了下,新人穿着大多都还算低调,但也有那么几个人打扮的高调华丽,其中就包括叶太后的侄女叶裳玫和第一美人萧蕊妮。
叶婉容本身长相明艳,又着一身胭红色抹胸束腰裙,玲珑身段顿显,再加衣服颜色艳丽,整个人更透着张扬美艳。不过她倒是胆大,今日这境况都敢穿红,虽不是大红,但依旧显眼得很!
萧蕊妮也不遑多让,容颜绝色,又是一身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乳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及地,看着更有仙气了。
相对于叶婉容和萧美人的高调,沐姬就是低调中透着奢华,身穿淡白色宫装,月白纱裙幅逶迤身后,淡雅处却又多了几分出尘。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了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不亏是镇国公嫡女。
相对而言出自西宁伯府的朱嫔就保守多了,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藕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淡粉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一根浅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给人一种清雅之感。
这四人在这届秀女中也算是引领风骚了。
不过一刻,后宫嫔妃都到齐了。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的吟唱,皇后身着一袭拖地的黄、紫相间凤袍,头戴九凤金丝冠,攒着朝阳八宝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龙璎珞圈,裙边系着深紫色宫绦,龙凤吉祥玫佩,一双圆而水润的鹿眼,两弯细长的柳叶眉,翘鼻微挺,红唇饱满,身量高挑,粉面含笑但威严不减。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景仁宫内大小妃嫔都福礼唱到。
“起来吧,”皇后落座后对内务府派来的太监说:“既然人都齐了,就开始吧。”
“诺”
下面就是新进嫔妃向皇后娘娘行三跪九叩之礼。这是大禹皇朝后宫的规矩:新进妃嫔进宫后第一次向皇后请安要行三跪九叩之理,以示妻妾尊卑有别。
很快礼毕后,皇后依例训导:“今日是各位妹妹第一次来给本宫请安。本宫也很是高兴又多了几位妹妹,日后在宫中各位妹妹们定要和睦共处,勤谨奉上,多多为皇上延绵子嗣,不得生出争风吃醋之事,惹得后宫不宁,皇上烦忧。”
“谨遵皇后娘娘教导!”
新人在跪拜完皇后之后,就依照规矩开始向德妃和淑妃请安了。礼毕之后才算是新人的第一次请安结束。原本还要去太后宫中请安的,但因太后身子不适就免了今天的请安。
“明日,你们就开始侍寝了,规矩嬷嬷们都交过,本宫就不再提点了。时候不早了,就都散了吧。”皇后说完,在容嬷嬷的搀扶下起身离开正殿,缓步去了内室。
“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离开后,众嫔妃也就依次离开。
今天的景仁宫可谓是花团锦簇,先不说新人容颜姿色怎样,只看后宫原有妃嫔哪个不是盛装出席,各有千秋。
淑妃明丽精致,德妃淡漠高雅,丽妃妩媚妖娆,倩贵姬柔弱纤美,陆昭仪温婉动人,孙贵嫔才气外露,叶婕妤娇媚艳丽……
再看看新人,虽然大都低调,但依然掩不住低调下的风华,更何况还有张扬华丽的叶裳玫、脱俗绝美的萧蕊妮、出尘奢华的沐韵芷和清新高雅的朱琪。如果作为旁观者那是大饱眼福,但如若身在其中那就是风涌云动了。
“妹妹,几日不见,越发动人了!”走在后面的钱洛惜巧笑嫣嫣地快步跟上沈玉珺打趣道。
“钱常在说笑了,”按规矩钱洛惜是要向她行礼的,更不能称她为妹妹。毕竟她现在的位份可比钱洛惜高。既然她话着不知,沈玉珺也不打算跟她计较。现在大家都还没侍寝,但看日后吧。
“两位妹妹说什么呢,这么高兴?”一边的冯嫣然也跟着上来搭语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冯嫣然的娇美。
“沈良媛好!”虽说有些敷衍,但到底屈膝了。
“冯贵人不必多礼,”沈玉珺不打算跟她们扯皮:“我宫里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说完就不做停留地走了。
“我们知道你是个看得清的。就是这档口,家里还是要小心些才好。毕竟哲臣和哲玮才刚刚换了好差事。”老夫人是知道自家这个媳妇的。钱家伤了她的心,但那到底是她的娘家,也是怕她一时拎不清。毕竟沈家才刚刚有些喘息之机。
“还要劳烦父亲告知缘由,也好让儿子有个准备,”二老爷心里其实隐隐已经有底了,但还是要明确下。
“哎……钱家那位昨晚承宠了,今儿晋位美人,”沈老夫人说到:“这原本是件好事,但奈不住的是那位昨晚上是抢了冯家的嫡女冯贵人的宠。冯贵人好不容易才等来这么个机会,却被钱美人耍手段给夺了去,你觉得冯家还会跟钱家相安无事吗?”
“这原本只是后宫的事儿,跟前朝没多大干系,”沈霖皱眉说到:“但我细想了下,当今圣上可不是随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