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他，所有其他人都是如此。

但，杜俊豪低估了顾念在贺之衍的心中的地位，贺之衍毫不犹豫地拉着顾念离开了废弃工厂，不再理会杜俊豪逐渐僵硬的脸与不可置信的神情。

至于，后面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杜俊豪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的命就这么被自己给作死了，要是换做平常他一定不会这贸贸然行事。

他这个人做事谨慎，生怕出什么纰漏，尤其是面对同样不好对付且心狠手辣的贺之衍，自然不敢放松警惕。

可就在三天前，他的检测报告显示，他患了肝癌，已经到了中后期，情况并不乐观。

相对来说，还很糟糕。

通过手术治疗成功基本没有什么可能，再加上他长期用药物维持的身体也承受不住化疗。

他也不愿意去承受化疗那种痛苦，将人鱼看作是自己能活下去的唯一稻草，一时心急，便冲动了。

其实，他大可等多调动一些自己的人手再行事。

临死之际，杜俊豪才觉得后悔，要是他没有跟贺之衍为敌，就算患了癌症，也能用药物延缓生命，就算活不久也好过就这么死了。

贺之衍没支撑到回去就在半路上晕了过去，头枕在顾念的肩膀，面色苍白，呼吸微弱，手臂上的枪伤经过了细微的处理还是渗出了不少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韩久踩着油门，快速开着车，时不时看一眼后视镜，见三爷阖上眸子，似陷入昏迷，不免担忧。

顾念心疼贺之衍为自己做的，但并没有太过担忧。

他轻轻将贺之衍的头从自己的肩头挪到座椅上，随后俯身覆上那已然失去血色的薄唇，轻轻描绘、润湿。

随后，摘下脖子上的吊坠，挂在贺之衍的脖子上。

看似普通廉价的水滴吊坠，却正在慢慢发挥自己的功效。

韩久疯狂踩刹车，终于在四十多分钟后抵达京都某家私立医院。

这家医院背后的大boss也是贺之衍，找人处理弹伤非常安全，取子弹不是重点，他也能取子弹，虽然过程过于血腥暴力且容易感染了一些，但重点是杜俊豪所说的毒气。

突然的腹绞痛让他知道，杜俊豪说的话并不是恐吓。

可就在他打开车门，要背贺之衍下车时，贺之衍突然醒了，表情微微一怔，朝他摆摆手，“回家。”

“三爷？”韩久疑惑地眨眨眼，也没多问，立即坐回驾驶位继续开车。

到了家，韩久才发现，原本受了伤，神情看上去不算那么好的三爷面色依旧恢复如常，除了手臂上还残留着血迹之外，一点儿也没有受伤的迹象。

韩久虽说最强悍的地方是在武力值，但是他并不傻，怎么会看不出其中有什么猫腻？

忽然想起谈判一开始，杜俊豪一直强调的“美人鱼”、“生物实验”，才后知后觉。

“衍叔叔，回房间。”顾念拉着贺之衍的手，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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