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觉得我在开玩笑,你尽可去问问芙蓉表姐。她在余阳县的时候,去过我的杂志办事处。”
安康这样说,卫然便信了。晚间吃饭后,仍忍不住问他阿姐,安康表哥真是杂志办事处的主编?
卫芙蓉叹了口,怜悯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别说你不信。当时就连我也是不信的。可康表弟就是那奇人。你瞧我发间的绒花簪子,这也是康表弟的主意。听说当时,还是康表弟带着人研究了半个多月才研究出的绒花。你可没见过余阳县绒花铺子里每天有多少人。前天,咱家商行里也开始卖绒花,据说不到一个上午,五百支簪子全被抢光。”
一脸恍惚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卫然坐在桌前,心想,表哥一定就是里深藏不露的高人。
好好地调整了两天,卫也又恢复活蹦乱跳的模样。他兴冲冲地跑进表哥的院子里,准备拉上表哥一起去街上逛逛。才进到院子,听得表哥那个叫虎子的小厮说道,“李家正是十五年前丢的孩子。”
“那就是了。”安康皱着眉,愁道,“你说这事,我要不要告诉子澈?”
“少爷,我看还是别说了。这些事咱们不好掺和的。弄不好就得落埋怨。”
“就是这样我才惆怅。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王婶带着子澈逃跑。”这种事,办了就是容易不讨好。
卫也小跑过来,疑惑地问道,“表哥,你在说什么?你知道李家的孩子在哪嘛?”
不愿意和孩子说这些事,也怕卫也出去说漏嘴,安康编了些瞎话糊弄他。“没说李家。说的是我们余阳县里一家的事。你知道什么叫拍花子吗?”
睁着一双干净的大眼睛,卫也摇摇头。
“拍花子就是人贩子,专门把抓不听话的小孩,卖到山里去吃草。”
“哇。”卫也惊恐道,“我是听话的孩子。”“可是,表哥,为什么是去山里吃草。”
安康并不想对自己随口说的瞎话负责,只敷衍道,“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拍花子。”
“表哥,我阿姐哭了。”
“她为什么哭?”卫芙蓉可是女汉子一样的人物。
“阿姐说,娘给她许配人家了。她还不想成亲,她想仗剑走天涯。”
“?哈哈哈,表姐没搞错吧?仗剑走天涯?她是有剑还是身怀绝技?”安康觉得自己表姐脑子里好像有坑,看了本武侠,就想仗剑走天涯。
姜氏挑了几天,又派了不少人打听,最后商量着选了彭家的三公子。
安仲华的公务堆了不少,实在是不能拖了,一家三口才返回余阳。
卫然和卫也对安康颇为不舍,卫也甚至还掉了几颗眼泪。他趴在马车的车窗下,仰头看安康,脸上还带着两道泪痕,”表哥,等有空,我就去余阳找你玩。去瞧瞧那波斯猫。要是那小猫下崽了,你可得给我留一个。”
“放心,给你留着。”安康有些心塞地想,卫也想去余阳,到底是因为他还是因为猫。
在州府呆了大半个月,安康有些想家了。他想家里的奶奶,爷爷,想他的朋友们,想花花。
离开余阳的时候是八月底,回到余阳已经快九月底了。
还未进余阳县城,已经能闻到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桂花香。
安仲华撩开车帘,笑道,“今年桂花开的早。咱们今年多酿些桂花酒。等夫人肚子里的孩儿出生,咱们就喝了那酒。”如今卫氏怀孕已有四个月,肚子愈发大。
安康等不及车子停稳,一撩帘子,直接蹦下去。一路大喊着跑进府内,“奶奶,奶奶,爷爷,我回来啦。你们孙子回来啦。”
摇摇头,安仲华刚要来一句,不稳重。卫氏先开口道,“你瞧康儿,还和小时候似的。那会儿一下学,就带着虎子着急忙慌地往我院子里跑,也是这样,一边跑一边喊‘娘,我回来了。’弄得一整个府里都知道是家里少爷下学了。这日子一晃眼,十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和康儿一样调皮。”
安仲华看着一脸温柔的夫人,心里一套贬低安康的说辞,也转换成对过去的怀念和对即将出生的孩子的期待。
待安仲华与卫氏走进安老太太的院内,安康已经坐在安奶奶的身边,吃着安奶奶剥的核桃。安老太爷在一边抽旱烟,笑着看安康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