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澈抱着一小捧假花回了家。王婶正在给羊槽里加水,瞧见他抱着一团颜色鲜艳的东西,“怀里抱的是什么”
陈子澈高高兴兴地跑过来,要把花放进他娘怀里。王婶赶紧在衣服上擦擦手,这才接过来,“这是花”
陈子澈用力点头,“这是安康想出来的。他家还开了个卖花的店。今天我们去看了,那店里买花的人直排到门口去。”说话间还有一股子自豪的意思。“娘,你说,安康咋那么厉害呢,咋能想出这样的东西。”
卫氏在库房里挑拣了一下午,挑了两套上好的头面,一套给嫂子,一套给侄女。送了侄子一套文房四宝,都是好东西。“香兰,再添几身成衣,就用华锦段子。”
“是,太太。”香兰接过东西包好,又说起上午采买时路过花店门口的热闹场景,“咱们少爷呀,就是那句话,大器晚成。小姐莫要再为少爷的课业发愁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咱们少爷这才多大,那花店不全倚仗他么。”
安康最近的表现确实好,就连老爷背地里都夸过好几回。说孩子长大了,懂了不少事。她就这么一个孩子,也不盼着他能有什么功名,有家里长辈照拂就够了。只盼着他能安安稳稳地就好了。胸口突然涌上一股恶心的感觉,卫氏捂住嘴,顺了顺胸口,将那股恶心的感顺下去。香兰扶着卫氏满是担忧,“小姐,我去请刘大夫。”
卫氏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叫大夫。老爷的行李收拾好了么?给老爷添件厚的衣裳。那东叶县在咱们这往北二百多里。我以前听说北方比咱们这要冷的多,就是夏天也要凉爽些。”
香兰扶着卫氏坐上塌,“小姐,您先歇着。我再去给老爷找厚的衣裳。”
“康儿那边你也帮着盯盯,那边没有么么,就虎子一个贴身小厮。男孩子么,总归是毛躁些的。香兰你帮我上些心。”
“哎。”香兰应了声,再一抬头,发现小姐已经枕着胳膊睡了过去。回想起小姐这些天的身体状况,嗜睡、恶心,莫不是有了?
隔日天刚亮,安康在虎子的催促下爬起来。洗漱好了去给爷爷奶奶,爹娘都磕了头。安奶奶不舍地拉着安康,问安仲华,“二百里得走五天吧?”
“快一点三天就到了。”
安奶奶摆手,“不用快,不用快。又不是什么着急的事,路上慢慢走,看好康儿。”安奶奶指挥身边的奴仆道,“梁么么,昨天上街买的桃酥收拾些给他们装上。”一会儿又说,“万一下雨了怎么办,蓑衣都是今年新做的吗?”没过一会儿又说,“不知道北方的蚊虫多不多,多带些熏香。”
“奶奶。”安康瞧他奶奶没吃几口饭,一早上尽跟着操心了。“我看啥也不用带,把我奶奶带上就行。有我奶奶看着,比别人都好使。”
安奶奶笑着捶安康,“奶奶一把老骨头还跟着你们去东奔西跑的。”
“哪里老了?我奶奶现在跟十八岁小姑娘似的。是吧,娘?”
卫氏正准备应下,坐在一旁的安仲华哼了一声,“没大没小。”
安奶奶也哼了一声,“我孙子和我说话呢。”安仲华顿时安静了,剜了安康一眼,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吃饭。
安奶奶一直拉着安康的手送到大门口,嘴里一年念念叨叨地叮嘱,“好好吃饭。在外面多听话。”
“奶奶,我知道。奶奶在家也要好好吃饭。要是有好玩的,我就给奶奶带回来。”
“好乖孙。”
安仲华没意思地坐在马车里听这祖孙二人难舍难分,实在忍不住撩开帘子,“娘,快回屋吧。我们这就走了。”
这腻腻歪歪的祖孙二人才分开。安康如愿地没和自己老爹一辆马车。他自在地躺在宽敞的马车里。这一行四辆马车,打头是安仲华的马车,其次是安康乘坐的,后面一辆拉着货物,一辆拉着几个仆人。
安康坐不住,时不时地就要撩开小帘子望一望外面。虎子拿出给少爷准备解乏的九连环,“少爷。”
“不要。”这东西小学时他就玩过,他打发道,“虎子,你自己玩吧。”说完又撩开帘子往外看。现在走的是官道。这官道建的宽,能容三辆马车并行。偶尔身边还能错过一辆别人家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