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的时候懵懂无知,没有太多要顾忌的事情,越长大,承担的的责任越重,放不下的东西越多,人就越犹豫不决,有时候总是裹步不前。
一阵悠扬婉转的旋律悄然响起,为这孤寂单调的雪天增添几抹不一样的色彩。
富有感染力的曲子使人心情倏地和缓舒畅,忧愁和烦恼通通忘却,耳边唯留下这支美妙动人的曲子。
渐渐地,旋律低沉下来,一个深沉的咏叹之后,消失不见。
静静的坐在钢琴前面的俊美青年缓缓睁开深邃幽长的眸子,唇边噙一抹愉悦的淡笑,侧过头,眼神温柔的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漂亮女子。
她怀里坐着一个长相极其精致清雅的小男孩,与青年极为相似的五官流露出不符年龄沉静淡雅,耀眼的水眸灿烂至极。
“弹得真是太棒了!”苏菲毫不迟疑的竖起大拇指,脸上挂着灿烂炫目的微笑。杰斯特微微失神,伸出手揽住她走向沙发休息。
莫里斯会意的挪了一下位置,坐在钢琴凳的中间,伸出仍然有些短小的白嫩十指放在钢琴上面,优美轻柔的音乐重新响起,只不过和刚才那首曲子并不一样。
艾丽收回探出厨房的身子,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料理今天的午饭,耳朵专注的听着外面的曲子,嘴角始终挂着大大的笑容。
苏宅——
苏老爷子笔直地坐在木制的摇椅上,尽管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不清,却也不妨碍他看到占据了整张报纸的头条新闻,眉头拢的死紧,锐利明亮的眼神夹杂着一抹深深的厌恶,转瞬即逝。
苏老太太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乐呵呵的放下手中织绣的活儿,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重孙给她买的老花镜带上,扫了几眼后,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擦拭掉镜片上面细微的灰尘,然后又放回眼镜盒里。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现在的上京简直被他们闹得乌烟瘴气,这年轻人着实该教训,哪能这么对家里的老婆孩子。”苏老太太重重的拍了一下苏老爷子的手背,表达着自己的无奈和嫌恶。
苏老太太生活在毛主席那个年代,那时候纪律严明,一旦结婚那就是终身的大事,像杨岸这种已婚之夫还在外头找相好的是要遭批斗的。连偷一块两块钱都是大罪,更何况外遇呢,简直就是罪不可恕!
苏老爷子也叹口气,“我们老咯,不能理解这群年轻人整天究竟在想什么。我们经历过太多的战争和纷乱,最大的心愿不就是安安乐乐的过日子。他们呢,生活在和平的今天,却不安于稳当的日子,偏要生出这么多的事情!或许真是我们跟不上时代了吧。方英,你说是吧?”
苏老太太叹口气,点点头,“是啊。”说罢,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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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苏菲多年的准备
晚上,苏家两老和姗姗来迟的苏致慎一同用餐,苏致慎秉持着一贯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习惯,面对二老堪比雷达机关炮的火热视线,神态自若的进餐。
“刘婶,厨艺见长啊,豆腐做的很好吃。”吃了一口烧得脆脆嫩嫩的清香豆腐,他称赞道。
刘婶麻利的擦完厨房的流理台,探出半个身子笑道:“致慎少爷,您喜欢就好,下次有什么想吃的,都告诉刘婶,刘婶给你做。想吃什么都行!”
“谢谢刘婶。”苏致慎最后再吃了一口豆腐,自觉的放下碗筷。
刘婶愣了一下,关心的问道:“致慎少爷怎么不多吃一点?是不是胃口不好,要不要刘婶给你做点消食的菜。”
苏致慎摇头,“不是的,刘婶,你做的很好吃,只是我现在吃饱了。”被两束射线从吃饭前一直盯到现在,哪里有什么胃口多吃一点,再不识相一点,老爷子就该发火了。
“哦,是这样啊。”刘婶没有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舒了口气,重新转回厨房,哼着三十年代的老红歌,厨房里飘出一阵欢快的擦东西的声音。
苏老爷子怨念万分的吞下最后一块豆腐,脸色不愉的的放下碗筷,扬声道:“臭小子,给我进来!”
苏致慎用一种分外无辜的眼神望了苏老太太一眼,见她笑着点点头之后,才不紧不慢的跟着苏老爷子走进书房。
“呵呵~”刘婶擦完流理台和新安装上去的油烟机等容易沾上油烟的地方,才出来收拾碗筷。
“等一下给致慎准备点宵夜,夜了这孩子没准儿会饿。”苏老太太和蔼的对刘婶说道,慢吞吞的坐到沙发上,又做起绣活来。
“我晓得。”刘婶明白的点点头,眯起眼看了苏老太太手中忙活的东西后,笑着道:“您这是在绣肚兜吧,哎哟~我瞧着就喜欢,做的很精致诶。”
“菲菲不是怀孕了吗,我估摸着孩子最晚也是七八月就会生下来,那时候天气这么热,孩子穿肚兜正好。”苏老太太小心的捻着快完工的墨绿色肚兜,“也不知道菲菲这一胎生的是男是女,所以我打算男女都做一套,如果是女孩的话就最好了,鼎堂肯定很欢喜。”
苏老太太打算用雪缎绣一件粉红色和一件墨绿色的肚兜,肚兜边缘镶上一圈光华不起球的丝绸,夏天穿的话非常合适。
肚兜上的图案都是代表用心,长寿,福禄,康宁的剑兰,花蕊用金线密密的描了一遍,丝绸镶边上的图案就简单多了,是简单高雅的祥云。
人上了年纪,想要做一件事情比以前都费时间。可是苏老太太却乐在其中,难得找到活做,太清闲的生活她过得并不是很习惯。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不过这种活是急不来的,您不要忙的忘了休息的时间,菲菲小小姐也不会乐意您这样做的。”
刘婶收完碗筷,不忘记劝几句。她跟在苏老太太身边也有几十年了,非常清楚她一忙以来就忘了时间的个性。
“哎,我会注意的,你忙去吧。”苏老太太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把所有的心思都投注在刺绣上面,刘婶见状,无奈的把碗筷放到水池洗掉。
而另一边的书房里头,父子俩个也开始气氛诡异的对话。
“这些都是你暗中动的手吧。”苏老爷子不是糊涂人,接连看了一个星期有‘特别报道’的报纸,总能扒拉出一点猫腻。
苏致慎干脆的承认,“嗯,都是我做的。”
“你就不怕他们查不出来,再联合到一块儿对付你吗?到时候你又该如何?”苏老爷子问的相当有水准,眼神犀利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自己最小也是最看重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