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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治愈偏执的他[八零] > 第91章 我错了我改

第91章 我错了我改

徐律师被迫脱下裤子,还有衬衫。

侧眼瞧着陆老板慢条斯理套上他的衣服裤子甚至鞋子,从罪孽深重的杀人犯摇身变回光鲜亮丽的年代商业大腕……

他低头瞅了瞅自己。

大红色的毛绒背心配西装外套。必须庆幸自己今天出门老实穿了奶奶牌毛毛裤,为他残留几分人间温暖。——毛毛裤保暖耐穿又方便,当然,不是红色的就更好了。

现在的他根本就是没品位的暴发户嘛!

还格外风骚耀眼的那种。

徐律师内心:啊啊啊啊啊啊!!!

徐律师表面:“到了。”

车平稳停在朝柳巷宋宅附近,他该死的顺嘴问了声:“你自己能行么?”

话音刚落,陆珣刚刚直起来的腰板蓦然又靠了回去。整一人活像养尊处优的狗太子,或者太上皇,矜贵且慵懒地等待伺候。

“不行。”

徐律师下意识:“我觉得你能行!”

陆珣抬起眼皮子:“你下车搭把手。”

“是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徐律师义正严辞:“你要相信自己战胜自我!连放火扒裤子逼良为娼你都行,世上压根没有你不行的事!区区顶伤夜访丈人家,瞒天过海做个客而已我真诚相信你——”

说到**处,被老板冷酷打断:“让你下就下。”

啊心脏疼。

徐律师双手抱膝,“敬爱的陆老板,麻烦您看在我三年如一日战战兢兢尽职尽责的份上,别让我穿成这样下车成不?我年纪轻轻,不想被误会成有变态癖好的怪男人。”

“我还没媳妇呢。”

他露出几欲落泪的表情,弱小无助,又卑微。

陆珣信口拈来:“冬至红包……”

话仅仅起个头,徐律师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下车,拐到副驾驶座那面拉开车门。

“陆老板请下车。”

满脸堆砌虚假的笑容,他上身微微前倾做出邀请的绅士姿势。过两秒还有情附带伸手垫车顶功能,来了个细心叮嘱:“记得小心头。”

原来这就是红包的魅力么。

太恶心了以后少发点。

陆老板如是想道。

悲惨徐律师浑然不知其算盘,谄媚搀扶住老板胳膊,堪比狗腿小太监。

两人沿斜线往宋家走,远远听到宋家前院热闹动静。再走近些,便能望见三个裹成球的小姑娘,人手好几根细长的烟花条,正在里头高高兴兴地玩烟花。

最大最圆润的那团黑影是徐洁。老爹老哥出门赴宴,家里空荡荡不好玩,她干脆跑到这来蹭吃蹭玩,顺便买来烟花条玩那个谁线条最后烧完,谁就赢的游戏。

她手里捏着好长的线,费尽心机去追堵王君的线,差点成功烧断大半根。谁知道胜利在即的时候,王君拍拍屁股就跑,她顿时拉长脸:“你干什么啊?!游戏规则不能跑!!”

王君不以为然:“规矩死的人活的没听说过?有本事来追我呗,略略略。”

徐克己最了解自己这个妹妹,简单概括就是好吃懒做脾气大,八辈子不肯跑动两步。

果然。

徐洁不想动,直接停在原地娇气大怒:“回来你个赖皮狗!再不回来我就不跟你玩了,你这人真烦你们乡下来的怎么这么烦!”

“我不我不我就不。”

王君挤眉弄眼:“城里大小姐也烦得很!”

“臭王君敢当我的面说坏话,你死定了!”

徐洁暴跳如雷追了上去,喜中激将法。

两人围绕院子追来打去钻进后院,剩下个阿汀文文静静蹲成一小团。柔顺细长的头发披在身后,手中烟火璀璨,照亮她白皙的脸庞。

似乎在地上烫字烫画,一脸专注的表情。

猫则偷偷摸摸的凑近地上完好的烟花条。小鼻子嗅嗅,后退,再认真嗅嗅。它左右张望,趁着没人留意果断抓住线条,倒在地板上跟线扑腾翻滚。权当发明新玩具的新玩法了。

“阿汀!君儿!徐洁!”

主屋灯下出现个林雪春,双手端着陶瓷碗大喊:“别玩了!热乎的汤圆赶紧过来吃!”

“来了来了!”

“你不准来,我来!”

徐洁王君照例抢着出头,三岁毛孩似的。

“行了别吵,又饿不到你们谁!”

林雪春两手叉腰:“阿汀!还要叫几次?!”

阿汀回过头去:“我待会儿吃。”

“待你个头头,还等陆珣是吧?八点半了还没来,鬼晓得他来不来!待会儿冷了你自个儿热去,不够填肚子你就饿着,甭想给我添事!”

林雪春骂骂咧咧坐下去,阿汀软软应好。

屋里光影交错、食物热气腾腾往上腾升;屋外有人哈气暖手,猫没头没脑过来蹭。一腔柔嫩的少女心事肆意流淌,刹那间盖过初冬寒冷。

“挺温馨的嘛。”徐律师感叹。

陆珣却忽然停住脚步。

“嗯?”徐律师偏头:“怎么停了?不进去?”

“不进了。”

他掉头走,他稀里糊涂跟上去。

未免今天有人趁机下手,阿彪今天开车停在宋家对面。正坐在驾驶座上打着手电筒看,忽然车窗被人敲响,他抬头差异:“老、老板?”

“老板徐律师你们怎么来了?那边完事了?”

手忙脚乱地收起,打开车门。阿彪嗅觉灵敏,分分钟捕捉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血腥味,皱起两头粗重的眉毛:“这味儿……”

“电话。”

陆珣再次摊出恶魔之手,徐律师反射性打哆嗦,抬高右手护毛绒背心。左手则是严严实实摁在大红色毛毛裤上,一副‘你连这都要抢我绝对揭竿而起’的防备表情。

对方懒得给眼色。

角落里翻出笨重的随身电话,陆珣作势打电话。这边阿彪小声问:“出什么事?你身上出血还是咱老板身上?陆家那边当场打起来?”

再上下瞅瞅,忍不住疑惑:“徐律师你看着怎么……像个乡下来的土鳖上呢?“

徐律师:“呵呵。”

来龙去脉太复杂说不清楚。徐律师神秘地勾勾手指,高兴问:“今天冬至红包你有么?”

阿彪:“没有啊。”

徐律师更高兴了:“我有啊。”

“怎么来的?!老板给你发的?!”

错失红包的强烈震惊痛苦感,导致阿彪的音量不受控制直线上飙。

“闭嘴。”

他后知后觉捂住嘴巴,徐律师做出无辜安静脸。两人被陆珣阴森森地瞪了一眼,有种大冬天被捆起来扔进海水里泡发的感觉,车内冷透心扉温度骤降。

但下秒钟,话筒里传来糯糯的一声:“你好?“

“是我。”

陆珣声音瞬间软化百倍。

徐律师:……厉害!

阿彪:难怪老板有媳妇咱们没有!

两只单身的傻狗孤独对望,陆老板嫌蠢,偏头过去看着窗外:“你饿了没?”

“你要来了吗?”

对方欣喜的声音同时落下。

两个眨眼的间隙,戴毛线帽围围巾的小姑娘从门边冒出来,口里呼呼冒出大团的白气儿,脑袋瓜子左转转右动动,边问:“你现在在哪?从哪个路口进来?我在门口——”

“我还没。”

有点残忍地打断了。

暗淡的窗户覆着白雾,陆珣用手指抹开一个规整的桃心妆,瞧见小姑娘低垂下脑袋。

“手上的事情很难处理吗?”她问。

陆珣嗯:“还没弄完。”

“这样啊……”

语气里多多少少掺杂失落吧,连搭在门边的手指都缓缓滑下去。

小姑娘抱膝坐在门口台阶上,瞧这是毛绒绒的白团子。分明可以有理取闹一番的,她不闹,反过来调整语气安慰他:“没关系你慢慢来吧,别太着急了,着急容易出错。”

差不多该挂电话了,陆珣想。

稍微低估了身上的伤势,被风吹过小阵,这会儿便乱烘烘泛起疼痛。仿佛变成破洞的塑料袋,体力源源不断地往外漏。他不太确定自己能说多久的话,很清楚这时候挂断电话最好。

走趟医院,搞不好赶得及回来。

当然更可能赶不回来。

他想了想,接着问:“在干什么?”

“在门口……看月亮?”

她抬头看看,发现今晚月亮淡成虚无。

“你那边很吵。”

耳旁又落下那道低低的声音,夹杂电流似的带着微微磁性。

阿汀回头看看吃饱喝足再次打闹起来的小伙伴,不禁笑开:“是王君啦,我有没有说过她在写,古代武侠女主人公的那种?”

“有。”

大概有,鬼记得别的异性。

那边没有察觉话里的假意,径自说起来:“她的已经有前十五回,我和徐洁都觉得不错。文学组那边有的男同学看了感觉也好,她就去找出版社了。”

“那些人说不错,但是……女作家的武侠江湖以女主人公为视角,他们好像觉得太出格。口头说值得尝试,后面好多天没给通知。王君心情不好,徐洁在陪她玩烟花……”

小姑娘说话总是轻声慢语,字字咬出清晰细致的音色。下巴全部埋进围巾里,要是能搂在怀里抱抱,搞不好暖和得惊人。

陆珣隔着一层玻璃看她,间或应个声。

右手食指贴在薄雾车窗上,缓慢而用力地抹开笔划。细小的潮湿感破开皮肤侵入,阿汀两个字跃然窗上。

胸腔忽然剧烈的疼。

他咳嗽两下,那边正在问,屋里林雪春嘹亮喊话:“你跟谁打电话,是不是陆珣?死小子问他到底来不来,几点来!不来拉倒不早说,下次有他好受的!要么让他马上过来,省得平白浪费老娘花钱买来的粮食。”

阿汀边应着,边捂住电话筒说:“你别听。”

“什么?”他确实听不清了。

“别听我妈妈的,听我的。”

小姑娘煞有介事:“不要着急,不用赶过来。你把事情做完再来,家里汤圆还有很多。”

怪有威严的,集中注意力听清这个的陆珣翘起唇角。

“你吃了没?”

“我……”

对面支吾着,大约在实话与撒谎间犹豫。

“你吃你的,留碗给我就行。”陆珣伸手压住胸腔,“手头还有事,得挂了。”

“好。”

电话挂断,老妈子犹在发牢骚,嘹亮的嗓门一路传到这里。小姑娘掩上门往里走,逐渐消失在视线里,只留左右两串小灯笼光线微弱。

徐律师表情复杂地问:“真不进去了?”

不了吧,明知道很容易露馅,力气也不够装样子了。

红兔子始终在手里,除却粗织毛衣,额头脸颊不知何时沾上刺眼的血红色。

抹不掉,越抹越晕开。

陆珣放弃徒劳无功的尝试,懒散靠在车垫上,“去医院。”

到头来没进门照样去医院报道,那你前头折腾个啥劲儿?还扒我衣服裤子??

徐律师满脸郁闷:”你确定?“

不然呢?

“总得让她安心把汤圆给吃了吧……”

陆珣自言自语似的嘀咕,疲倦的合上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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