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又欠揍又找拍的神色“美人周兄,怎么了”
周子舒知道对付人来疯,就不能给他反应,要不然他会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于是也不理会,随他乱叫,只说道“那水里的东西力量极大,速度也快,又能在水中来去自如,方才那畜生走的是旱路,并且知道要离水边远一点,看它吃食,也只是在岸上,并不去水里捕食,是怎么捉到它们的”
温客行脚步顿了一下,目光放出去,打量着这阴森森的地下,不知是自语还是问周子舒,说道“这地方究竟是有多大”
为什么就好像怎么都走不到头,怎么都找不到边一样
周子舒沉吟半晌,忽然道“这条河是东西向的,方才我一直记着方向,我们虽然拐了几个弯,但应该走的是南北向”
“你是说鬼打墙”温客行骤然就兴奋起来,眨眨眼睛,“我还听说过一个事,据说也是真事,有一个人”
周子舒转过身去,后背对着他,用指尖在身后的墙上刻了个印记,然后一言不发地沿着那条诡异的河走了出去。
温客行的鬼故事遭到冷遇,也不生气,蹭蹭鼻子笑了笑,跟上。
忽然,一声猛兽的咆哮传来,整个地穴好像都随着它震动了一下,咆哮中伴着一声尖叫,声音很嫩,听上去竟像个小孩子。
周子舒脚步一顿。
然后那小孩开始大声尖叫哭喊起来,越发凄惨。
周子舒立刻往那方向掠去,身法极快,一闪便出去了一丈多,温客行才要开口说什么,却没来得及,伸出去的手就那么晾在了半空中,他只得把话咽了回去,摇摇头,也追了过去。
只见那像狗又像马的怪兽爪子底下,正按着一个小女孩,巨大的獠牙就顶在小女孩的雪白的颈子上,便要咬下去,周子舒凌空一掌拍出去,他竟有隔空打牛的本事,打在那畜生脑袋上,将它脑袋打偏,巨硕的身子滚到了一边。
然后一把将地上那气息微弱的小女孩抱了起来。
那大家伙用力晃了晃脑袋,好像被打得有点发蒙,片刻,才反应过来周子舒抢了它嘴里的食物,立刻咆哮一声,向他扑过来。
周子舒先是下意识地就想把小女孩丢给温客行,随后却微妙地顿了一下,脚下踩了个奇异的步数,身形如鬼魅,往后退了三四丈远,轻轻把那小姑娘放在一边,又往另一边闪了出去。
怪兽随行而至,张开的血盆大口里那腥味熏得人脑仁疼,周子舒平地掠起老高,电光石火间,竟翻身骑在了怪兽脖子上。
温客行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那抽抽噎噎的小女孩,便作壁上观。
周子舒使了个千斤坠,将那怪兽硬生生地压了下去,谁知那畜生竟也伶俐,身子一歪往旁边倒去,便要来个就地十八滚跟着它滚上一圈,怕铜皮铁骨都要被这百十来斤的大家伙给压碎了。
趁着它侧身倒下,周子舒立刻轻叱一声,翻下来,一脚踹在那怪兽的肚子上。
它背上筋骨虬结,肚子却柔软得很,被周子舒这一脚几乎踹翻了五脏六腑,疼得嘶吼起来,然而它毕竟皮糙肉厚,竟还能爬起来,张开大嘴向周子舒咬去,它后腿有力,疼得紧了十分愤怒,这一扑竟也无比迅捷,周子舒待往旁边闪,却不妨内息一滞,这口气竟没提起来。
怪兽的利齿已近在以前,他一手按住胸口,一手曲肘,拼着受它一爪,倾身手肘撞上它的鼻子。怪兽的鼻梁骨应声而折,利爪却抓上了周子舒的左肩,登时见了血。
周子舒发现这怪兽的鼻子竟是弱点,丝毫不理会自己伤处,反手一掌再次拍上了怪物的鼻子,内力借着它那断了的鼻梁骨,直接打碎了它前额的骨头,一声脆响,怪兽摇摇晃晃地往后退了两三步,轰然倒下。
周子舒皱着眉伸手封了自己左肩的穴道,止住血,本想用那“黄泉”中的水洗洗伤口,却又想起里面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便作罢,只听温客行“咦”了一声,问道“你身上有内伤”
周子舒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淡定地道“大概是晚上没吃饱,手脚发虚。”
然后俯身将小女孩抱了起来,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一个人在这种鬼地方”
温客行听见他来了这么一句,当即嗤笑道“小女孩一个小女孩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如问问她是何方妖孽。好端端的,救她做什么”
小女孩不言声,直往周子舒怀里钻。
周子舒不再问,只对温客行道“积德行善。”
温客行的目光下移,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血肉模糊的肩膀,忽然笑道“周兄,你没把肩膀也上颜色,跟手脸脖颈差别太大,可被我看见了。”
周子舒顿了片刻,简短地说道“晒的。”
温客行笑道“可不么,在下还是第一回听说,哪个冰肌如雪的美人晒晒太阳,便能晒出糟糠似的菜色出来。”
“冰肌如雪”四个字成功地让周子舒打了个寒战,他将小女孩往上托了托,才要开口说话,忽然目光扫过地下,竟见到了十分诡异的一幕那神似恶犬的尸体身上竟长出了一棵小树,树上灼灼其华地开满了桃花
温客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脸色立刻变了。
周子舒却没精力去管别人变脸不变脸,他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那株越长越大的桃树,空气中好像飘着一股不知名的花香,恶犬的尸体早就不见了,那桃花像是吸取了什么精气开出,异常繁盛,顷刻间笼罩了一大片地方竟像是他一伸手便能触碰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