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车门,跳进了指挥车里躲避雨声,才能听得更仔细更清楚一些,以免做出错误的判断。
“是这样的。对方让纪检的人抓了我爸,要我把那个做手脚的地方还原给他,做这笔交易。”
“纪检的人”费君臣口气微沉,把沾满雨水的眼镜摘下来搁在裤腿上擦拭,眼晴微眯。
“是。我担心他是联系了我爸的政敌,才能这样快速地把我爸送进了纪检监察组。”
“如果是罗部长的政敌,很有可能和我们家的政敌是一样的。”费君臣了解她的想法了,即使动用费家的势力恐怕也无济于事,至于罗卫,或许在商道上能横行独霸一处天地,但是要以华人的身份插入中国某个地方复杂的政治漩涡,是相当困难的。所以罗铮本人的能力与势力其实不可小看,只可惜敌人出的这张牌过于出人意料,罗铮这回突然被困,要立马拿出法子解救
,好比当时墨兰被人诬陷入狱一样,如果不快点想尽手段救人出来,可能就此冤死在狱里了,只要对方够狠心够决断。而罗铮的势力绝对是有一定的,所以,对方若有机会的话应是恨不得杀掉罗铮的。
“对方使出了这张牌,当然不怕我不答应。因为他杀掉我爸的话,对他没有任何损失。”墨兰说到这扶了扶额眉,感觉着胸口某处在犯呕。
“他这一招对于书恬倒是没有用处的。书恬的来历,他都没有办法摸清的。”费君臣也在替她想折中的办法,“这样吧。你告诉他吧,和他做这笔交易。书恬这边我们来想办法。他想对书恬动手没有那么容易”
事到如今,唯有如此了。墨兰紧了紧眉头,将电话放下。只能说,幸好自己做了手脚后又设了个圈套,才不会导致全军覆没。
于是打了电话给对方,商议交易的流程。
“我怎么才能信任你不会拿到资料,就把罗部长杀了”墨兰必须得在保证父亲罗铮的安全问题上谨慎再谨慎。
“不会。如果我要亲手杀罗部长,不需要惊动纪检的人,直接绑架罗部长不是更快。”对方懒懒地再加上一句,“再说了,能拿到资料了,杀罗部长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也不是个犯了神经病的屠杀者。而派出暗杀的人去杀掉罗部长,政敌一般不会这么蠢给自己泼脏水吧。”
“行。交易分两步进行,我先给一部分资料。你能让人放了罗部长后,我确定他无碍,会给你剩余的资料密码。交易与交人同步进行。”
“行。”潘时永爽快地答应了。
墨兰认为,对于潘时永这样的人,在资料上做手段已经没有意义了,她在当务之急是把罗铮救回来。于是,墨兰给了真正的资料,并且派出岳涛亲自去纪检接罗铮回来。
刚接到岳涛的电话说罗铮平安无事,墨兰满头出了大汗,不想让父亲担心,一再让岳涛不要将她插手的事儿告诉父亲,接着挂了电话。感觉到胸口的闷热不是一般,她拨通了教官六六的电话,说了关于自己的情况。六六答应马上过来看她,她便倒在沙发椅里头,有一阵不能起身。
潘时永这边顺利交易完,拿到从墨兰手里到手的资料后,发现不需要奉书恬,他也能推断出奉书恬做了什么手脚。他得意地笑了,联系了贝朗“我们可以出境了。”
“你都到手了做了什么”贝朗对于他能如此快速地解决这个难题,感到很惊讶。
“是。”潘时永翘了翘腿,道,“应该说49不愧是傅尚惠的女儿,她做的手脚恰好给了我灵感,所以我不需要那个奉书恬了,便能解开术式。”
贝朗一听对方既能解开术式,石头又到了手,心想这个合作肯定不能丢,果断道“行。这边日晨会安排好,我们一同出境,再继续商议接下来的安排。”
断了与贝朗的联系,潘时永刚想歇会儿,稍微闭闭眼睛,却见着罗婷婷突然静默无声地走进了他办公的房间里。
罗婷婷在被他用甜言蜜语收拢后,一直是住到他这边,与他同一屋檐下。这次能把罗铮陷害成功,并且搞清楚罗铮的政敌是哪方人马,罗婷婷其中的功用的确功不可没。
“怎么了,47”虽然利用完这个人了,潘时永还是向她亲切而优雅地问着。
“你说过帮我弄死49的。结果呢,你得到东西了,没有弄死49”罗婷婷一只手打在他面前的书桌上,怒瞪着他。
他潘时永和她、女祭司都不同,冷静卓然,什么时候都能分清楚轻重。他要的是利益,至于弄死什么人,要看有没有必要,绝不会感情用事。
“弄死49来日方长,观在最主要的是尽怏快出境,在海军发现之前。”潘时永对于她的愤怒,只感到漠然,乃至有些厌恶。他向来不喜欢太过感情用事的女人,女祭司也一样,在没有失去儿子之前一直十分冷静,最后可惜断在了感情冲动上。
“你”罗婷甘一只手指住他,愤怒使得她唇色都青白了,“或许对于你来说,那东西最重要可我,是用我和我爸的感情在换你这东西结果,你没有答应履行对我的诺言,你是把我利用之后就甩掉,不是吗”
这孩子怎么总是屡教不改呢潘时永恹恹的“他不是你爸。你对他付出感情本来就是错的。何况,你站到我这边来了,就是等于不要他这个爸了。”
“是,我不要他了但同时我要49死我得不到的,她永远得不到,只能下地狱”罗婷婷拍了下桌板后,甩身出门。
潘时永冷冷地笑一声,不打算阻止她。一,她不会去告发他的,告发了对于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而且,他都要和贝朗一块出境了,具体的行程她也不清楚,无从告发。二,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应该是去找49寻仇了。如果能就此杀了49,也能替他解决掉一块绊脚石。总之,她的鲁莽对于他只能是有利无害。或许,他该帮她这一把
由是,他唇角勾出了一抹阴笑。
北京协和医院
关莫靖是在墨兰婚宴当天动了手术,术后进了监护病房。由于麻醉的关系,老人家年纪又大,术后的第一天关莫靖基本处于昏睡状态。等病人体征基本稳定,精神恢复办成,已经是隔日早晨了。
关浩恩作为长孙,又是老人家最疼爱的孩子,代替父亲在病房里守了一夜。病人睁开眼睛后,第一日见到的就是他。
“浩恩啊。”关莫靖把挂着点谪的桑树皮般的手伸了出去。
关浩恩接住爷爷的子,点了下头“爷爷,一切都熬过去了。”
“日晨有联系吗”关莫靖挣扎着耷拉的眼皮问。
关浩恩向来严肃的面色难辩,不,是有一丝不愿意的,便眉梢扬起,想岔开花题“爷爷,你疼日晨不是一点点,包括日晨的表妹你也那么紧张。明明,你知道他们两个人是故意接近你的。”
关莫靖干哑的嗓子里艰难地透出笑声,像鸭子似的呵呵两声,却带着暖意,道“他们不是普通的孩子。而且,和你一样,和我下棋时再三顾虑,总想着我,你说,我能不关心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