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盛的金灿灿的向日葵。
飞机两个钟头的航程后抵达了目的地。
费镇南走下飞机,因为之前说好有同志来接机,在大门口等待。
这时忽然来了个七八岁的孩子,像是被人追跑玩着向他冲过来。他为了闪避,侧开一边身体。然突发来得太急,没能完全避开。那孩子便将他手中抱的向日葵撞落在地。金灿灿的花儿一枝枝洒落在了路间,好像发光的金币。费镇南来不及捡呢,又有几个调皮的孩子跑了过来,可能看着漂亮捡起花儿就跑。紧接来了辆车,毫不留情地碾过了落在路中间余下的向日葵,娇弱残缺的花瓣被风一吹,都飞了起来,美丽得凄然。费镇南实在地呆了下,眼睁睁看着墨兰和妹妹辛苦摘的花就这么在自己手中没了。一时,他忘情地抓住了刚开始撞到自己的孩子。
那孩子看他一双墨黑的眼睛似是骇人,哇一声哭出来“对不起,大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于是,他能怎么办,只能无奈地松开了这孩子的手。
来接他的单位车子来到他面前,他登上了车,尽可能先不去想那束向日葵。
等他离开,罗婷婷从机场大厅里走出来,向那个撞费镇南的孩子招招手。那孩子马上向她跑过去,邀功道“我和我的朋友做的还好吧”
“好。很好。”罗婷婷笑着,将手中几张花绿绿的钞票塞进孩子摊开的小掌心里,“这些,是大姐姐给你和你的小朋友们买玩具用的。”
“那么,我朋友捡起来的那几枝花姐姐还要吗”孩子见她塞了不少的钱,眉开眼笑,继续邀功。
“给我吧。”罗婷婷知道他在想什么,抽出又一张钞票向他扬扬。
因此,很快,仅余的三枝向日葵落入了她的手里。
费镇南去到省政府,在大厅会见了有关同志,问“是容书记有什么急事找我吗”
对方却是摇摇头“不是的。只是你的委任状既然已经到了,自然要你早点到这边先做个报到。”
容书记下地方哪个乡镇做考察去了,几天内不可能回来。因此费镇南这次来到后,在省政府办公厅里一坐,最想见的领导没有见到面,却是来了一群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大小官员,纷纷来向他道贺。费镇南只得与所有人家暄,加上旅途的疲累,等折腾到夜晚回费家的时候,不觉在内心里感到一股透不过气来的郁闷。这时,他特别想念起墨兰,47想回到家后今晚就给她打电话。可是,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一进墨兰住过的那幢三层小筑,老爷子在北京海军总医院做过手术后,又回南方陆军总医院休养,尚未从医院归来。因此这次住在南方费宅的,是费家老奶奶曼青老太,陪着曼青老太来的,有费镇南的大伯费新国与大婶王佟丽。
进到大门里头,费镇南马上能听见大厅里传出的阵阵笑声。曼青的笑声尤其爽朗,带了说不尽的愉悦“我说,婷丫头,还是你最了解我的心了。”
“奶奶,不就几支向日葵做成的干花吗”罗婷婷娇滴滴的声音在费家老奶奶面前,就会显出与平日里傲然不同的谦虚与自卑,“这样的小事谁都会做。只不过”
“只不过你婷丫头贴47,知道我最喜欢这花了。告诉我,是谁告诉你的不会是镇南吧”
费镇南的脑子里蓦地闪过一连串景象,上机下机自己亲自抱了向日葵,将它当成珍宝一样,因它宛如她的笑颜。然后出到机场门口,忽然几个孩子捣乱,花飞47散。他心里某一处如刀割,又如火涌。
一一司令夫人一一
墨兰那天,在费镇南离开后不久也出了事。只因蕙兰的49婆突然杀到,不分青红皂白在医院病房里闹了起来。
“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媳妇当时庆生说要娶你,我就说不行,庆生偏偏不信。你一不能给我们家延续香火,二现在又克死你丈夫。你,你把我的庆生还给我你这个妖妇”蕙兰的婆婆坐在医院病房内的地上嚎啕大哭,捶胸顿足。
蕙兰的4949直接挥手,要给蕙兰两个耳刮子。墨兰冲进来抓住他的手,怒道“如果你敢打她”那威吓的声音,冷得像冰铁的面容,把蕙兰的4949与婆婆都给骇住了。
然这个事没有完。两个老人折身回去时,无论如何要把肖庆生的遗体一块带走。
墨兰听说了这个事后,只好陪蕙兰连忙提早在夜晚登机,追赶蕙兰的49婆,担心老人家回去后不知怎么借题发挥,将事情闹大,就怕会闹到傅家里去。意外接路而来,别说与海楠告辞都来不及,墨兰确实没有想到要通知费镇南。大概是想到她这也是赶去他在的城市,早说晚说没有什么区别,去了见上面再说不会有差池。
夜晚在k城的国内国际机场。
蕙兰人坐在候机室里,因伤刚愈合,白天被两个老人闹腾过,戴着两个沉重的眼黑圈,疲倦地挨在椅子里瞌睡。墨兰轻轻给她盖上件衣服,走出去想为她买杯热饮暖身。
走进机场购物区的唰、时便利店,迅速在玲琅满目的货架里寻到自己要的牛奶,放进便利店的徵波炉里进行加热。在等待的这几分钟内,便利店的自动门哗地一开,走进来的年轻男人一眼搜到她的请影,犹如阳光般的微笑。他轻手轻脚走到她身边,等着。
墨兰过于注意给蕙兰的牛奶加热,一时却是无去留意周边。拿到加热好的牛奶,刚松口气转过身,抬头看到他,眉眼间忽然如秋风刮起的寒瑟,冷得不能再冷的冰意在她眼底里聚集。她便是宛若没看见他似的,直线往前走到收银台。
他跟在她身后,也没有开声,如旭日东升的清朗双目如影子般跟随她的倩影。其实,当他走进便利店时,店内女性的目光,就都聚集在他清俊的容颜上与熠熠生辉的笑容里。
“我记得他是谁了。”有人仿佛醍醐灌醒,立即打开杂志架上的时尚周刊翻找起来,不会儿,指住周刊内页当中一个巨大幅照,激动的调子从嗓音里蹦出来,“去年诺贝尔生物奖得主罗德教授的第一助手,听说曾经是我们清华的学子。为什么现在才报出来,是听说我们罗德教授想极力推荐他成为自己研究机构的继承人。他的名字叫做”
“吴先生,可以为我签个名吗”收银台的小姐按捺不住了,赶紧拿出笔纸递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