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是你自己的,你在跟谁赌气啊”
韩越根本听不进去,他情绪已经太激动了,眼底通红,脸色又发灰,要不是几个人拦着,他肯定又要冲进去把楚慈从床上拎起来大叫大骂。
那个副官看起来十分担心,手机摸出来又塞回去,摸出来又塞回去。重复了好几次,任家远拍拍他问“你在想要不要告诉韩老司令”
副官点点头,任家远叹了口气,说“你要是让韩家人知道这件事,保管韩越回头就活宰了你。你别看他现在一副发疯的样子,脑子清醒着呢,要不他怎么会空手去抓那刀子,他不去抓才是真正的不清醒。你们几个就别跟着掺和了,人越多他闹的越凶。你们先下楼该吃饭吃饭该站岗站岗,一会儿有事情了再去叫你们。”
那几个人也都闹了大半天了。早就害怕的要命,一看韩越没有反对的表示,就都顺势说要下楼去吃饭,飞快的脚下抹油溜了出去。
等到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了,任家远才带上门,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从哪里找到楚工的”
韩越一张口,看样子又要发火,任家远脸色一沉,冷冷的打断了他“少他娘的在那装你就敢在人昏睡着的时候抖威风,有种我现在就去把楚工叫醒,我看你还敢不敢当着他的面骂”
韩越一下子站起身,指着卧室的门“你去叫啊,去叫”但是说话声音已经低了好几个档次。
任家远往对面沙发上一坐,啪的丢出一包烟来,不耐烦的道“好了别发疯了,难看不难看啊赶紧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哪儿找到楚工的,还有那个上刑场是什么回事”
韩越全身都在哆嗦,用一只手好不容易摸出跟烟,颤颤巍巍的点燃了,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才慢慢冷静下来。
其实他刚才那样失态,任家远也不是不能理解,楚慈两年前刚刚离开的时候,韩越整天惊慌失措,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人是不能天天吓的,一次两次还好,天天吓就不害怕也不恐慌了,反而会在心里形成一种焦躁和暴烈的情绪,韩越就是个典型的案例。
楚慈走后差不多一年,他情绪已经坏到了极点,很小一件事情都能让他火冒三丈。那段时间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楚慈两个字,一提他就砸东西骂人,非常的可怕。
在韩越看来,楚慈当初走掉的行为等于是把他给抛弃了,不要了,就像垃圾一样随手扔了。这对韩越来说简直就是点燃了一颗炸药,然后活生生塞进他肚子里,还不准他爆炸,硬在他肚子里憋了两年。
现在找到楚慈了,那颗炸药积蓄了两年的怒火和绝望,一下子连本带利爆发出来,其威力足以把周围的一切都炸成碎片。
韩越哆嗦着抽完了大半只烟,才断断续续把侯瑜告诉裴志的事情说了,又把楚慈的病危通知书找出来扔给任家远看。
任家远比韩越专业,一看那病危通知书,顿时双手都凉了,半晌才摇头道“我没有什么能说的现在就是熬日子了,能熬一天是一天,你要随时做好准备。”
韩越一开始还抱着有点幻想,看任家远这么说,顿时就撑不住了,眼底立刻有些红丝泛上来。
“我说你不如就把楚工留在医院里,侯宏昌他们家来不及的,真的,他根本熬不到上刑场。”任家远把病危通知书推回韩越面前,动作十分沉重,就仿佛那张薄薄的纸重逾千斤一般,“家里的医疗设施毕竟不如医院,你要是真打算对侯宏昌他们家宣战,那肯定要牵连司令夫人,这是一场非常危险的战斗,你肯定没有精力好好保全楚工。他现在的情况十分危险,随时有可能你知道的。”
“我为什么要保他老子才不保他呢”韩越把打火机重重一摔,厉声吼道“你知道他在医院里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他这辈子根本没喜欢过任何一个人他根本就根本就我做了这么多事情,被他当垃圾一样扔来扔去,他根本就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韩越的声音突然一下子低下去,恍惚竟然有些哽咽。
任家远沉默着坐了半晌,只听见韩越抱着头,把脸深深埋在掌心里,发出一种非常细微,几乎很难听见,却又确确实实存在的抽噎声。
“韩二,其实吧,有一件事我挺疑惑的,”任家远咳了一声,缓缓的道“你看你今天叫楚工自裁,他二话不说就拿刀捅自己,那是一点迟疑都没有对不对我们都知道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怕死,他可能早就了无生趣了,但是他为什么在贵州的时候还会被人胁迫呢,他还有什么好害怕的人家逼他回北京,他就回北京了,人家要秘密审判他,他就在医院里一天天的熬日子,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为什么不早点找个机会自裁算了”
韩越一下子僵硬了,一点一点的抬起头来盯着他。
“我就是觉得疑惑,他这么希望自我了断的人,为什么非要等你来,才在你面前拿刀自裁。”任家远咳了一声,说“我可不觉得他是爱上那把刀了,非用那把刀自裁他才走的踏实。”
韩越几乎整个人都石化了,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任家远又抽了根烟给他,他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拿,结果手指一抖,香烟咕噜噜滚到了桌面上。
“你你也别想太多,我就是随口这么一问,”任家远有点害怕了,拿手在韩越面前晃了晃,又试探性的叫“韩二,韩二你可千万醒醒,过会儿侯宏昌他们家人要是打上门来,你可这么办”
韩越猛的一个激灵,就像是突然从梦境中惊醒一般,突然一口气喘不上来,激烈的咳了起来。
这一咳简直是惊天动地的,任家远慌忙扑过去给他拍背,被韩越勉强摇手制止了。
“我我不能把他送医院去,”韩越又咳了几声,好不容易把那口气顺过来,整个人也一下子完全的冷静了“侯宏昌他爹妈是狠角儿,一看人不行了,为了得到供词什么毒辣手段都能使。我得把他留在我看得见的地方,侯家人要干什么,那得冲我来。楚慈他他喜不喜欢我,我是不知道的。不过我喜欢他,这个我老早以前就很清楚。”
任家远听得心惊胆战,半晌才迟疑着问“那胃癌晚期,已经扩散了,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