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越沉默了一下“听起来像某些军刀。”
“一般人拿不到军刀,就算拿到也不可能”裴志斟酌了一下,低声道“不可能使得比职业jūn_rén还在行。”
这时两个法医提着箱子走过来,裴志和韩越便起身让到一边。侯宏昌的父母并侯瑜的母亲也来了,两个女人正抽抽搭搭的抹泪,侯宏昌的父亲侯副市长闷头在一边抽烟,脸上神情极度肃厉可怕。
裴家跟侯家沾亲带故的有些关系,裴志便在边上安慰了几句。韩越是老司令派过来帮忙的,就在外围负责安排警卫,调动警察,通知拦住闻风而动的记者。
作为这栋公寓的户主,成旭蓉已经在客厅外间被看管起来了。虽然她平时也算圈子里的风云人物,不过到底是个女人,遇到这种情况一下子就乱了阵脚,只知道在边上抽噎,脸色苍白惊恐。
“我一听说这个消息,就觉得这事跟她没关系。”侯瑜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完了烟,脸色灰败的回到案发现场,低声对韩越道“她平时巴着侯宏昌还来不及,没胆子也没能量做出这种事情来。”
韩越点点头,走到客厅里去,示意看管成旭蓉的那两个女警稍微离开一下。
“真的真的不是我”成旭蓉平时风流妩媚的劲头全没了,脸色差得像鬼一样,几乎神经质的念叨着“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在浴室里,根本就没出来,等我出来的时候已经已经”
韩越打断了她的念叨,“你好好回忆一下,把当时的情景说给我们听听。”
“我当时在浴室里边啊”成旭蓉爆发出来,“侯宏昌来的时候我还在浴室里,我跟他说再过几分钟我就出来了啊结果这时候我听到门铃声,对,门铃声,然后侯宏昌问了一句是谁”
“他去开门了”
“他说来了来了,当时我在开水,也没注意是来了什么人,我什么动静都没听见我还以为是他那帮朋友过来找他,等过一会我从浴室出去的时候,就看见他倒在门框这里已经”
“从你听见侯宏昌去开门,到你从浴室出来,中间大概有多长时间”
“五分钟”成旭蓉恍惚了一下,又迟疑的改口“三四分钟”
“什么可疑的人影也没见到”
“没有真的没有”成旭蓉一下子哭出声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韩越和侯瑜对视一眼,彼此目光都非常沉重。
成旭蓉虽然已经被吓破了胆,但是对于当时场景的回忆还是很清晰的。从她的叙述来看,侯宏昌在给凶手开门之后,连一声呼救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立刻杀害,瞬间就从人变成了尸体。
紧接着不过两三分钟后,成旭蓉从浴室出来,凶手已经不见影踪。不管凶手是从楼梯跑下楼还是用别的什么手法离开现场,动作都非常迅速敏捷,可见并不是临时起意犯案,而是事先进行了精心的策划和计算。
来之即战、一战毙命、战毕即走,不管是时机、过程、结果、逃脱,都把握得极度精确,让人不禁深深胆寒。这样精悍强横的杀人手法绝对不是普通人所为,职业杀手都很少能达到这样的水准。
不祥的预感就仿佛厚厚的云层,沉甸甸压在了众人心上。
这时裴志走上前,拍拍侯瑜的肩“过来看看,去调查小区监控录像的人回来了。”
猜测
在看录像之前,所有人都把取得线索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录像上。然而在看录像之后,这希望被破灭得干干净净,连渣都没留。
面对着成旭蓉这栋公寓的摄像头,只留下侯宏昌进去的影像,随后就再也没有人走进这栋公寓。不论是凶手走进楼梯还是事后逃逸,都没有留下一丁点影子,仿佛那凶手插翅膀飞了一样。
侯宏昌他妈当时就爆发了,哭着追打小区里负责安全摄像的人,硬说是他们安全措施不完全,监控录像有盲点,这才害了自家的宝贝独苗。侯宏昌他爸要拦却没拦住,只能蹲在一边,老泪纵横。
侯瑜还比较镇定,问韩越“你怎么看”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韩越说,“监控盲点啊。凶手在实施行动之前就已经预料到门口有摄像镜头,要我说,他一定事先就埋伏在了楼梯里,一刀毙命侯宏昌之后,从大楼对面的下水管道上滑下去了。这是一座比较陈旧的小区,监控设施本来就不完全,天色又这么黑,随便往哪个花坛里一躲就混出去了。”
侯瑜狠狠一拳捶在楼梯扶手上“到底是什么人,这样处心积虑要侯宏昌的命”
这个时候裴志走过来,重重拍了拍侯瑜,说“你还是节哀顺变吧。侯家就剩你一个男丁了,你可千万要撑起来。我刚才跟法医初步检验了一下,这事儿,我看蹊跷得很。”
“怎么个蹊跷法”
“我叫人把当时的场景重复一遍你就知道了。”裴志叫过一个武警,如此这般的嘱咐了他一番,又转头对韩越说“韩二,你对刀枪武器这方面比我们熟,说不定你能看出些门道来。”
裴志的意思是让那个武警充当侯宏昌,而他站在门外,假装是那个不知名的凶手。武警从房门里餐厅的位置走过来,作势打开门,裴志就站在外边,扭头对韩越他们说“比方我是凶手,如果要敲门,我一定站在这个位置,离门大概三十到五十厘米左右的距离。法医初步鉴定凶器是一把刀,长度约十五厘米以上,刀刃弧度极大,并且异乎寻常的锋利。那么如果我是凶手,为了完成一击必杀的动作,我必须把刀放在这个位置,”裴志用手拍拍自己右边大腿,“这样才能在瞬间拔刀出鞘。”
韩越打断了他“正常情况下这种长度的短刀是没法瞬间出鞘的,除非事先开了皮扣。”
“这就是第一个不寻常之处,法医分析这把刀,很可能没有皮扣或搭绊,可以让人一抽就拔出来。”裴志顿了顿,神色非常严肃,“这不是制式的东西,至少我从没见过。这很可能是由专人特别打造的,是一种极其少见的、供特殊部队在夜间执行任务时所用的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