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片语中,我能轻易的感觉到,他并不贪恋那天界的生活,那他心头念念不忘的,是什么
杂乱的心思中,我在闹市闲逛,所有的灵魂都被那个身影牢牢的牵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待发现时,我竟然满满当当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头顶上居然还顶了个锅,肩头扛了一袋米,手上挂着被褥,手指头上还提着一筐水果,成了街头最靓丽的一道风景。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吓的一纵,身上的东西撞出唏哩哗啦的声音,锅碗瓢盆我到底想干什么师傅餐风露宿的,要这些干什么
还是说,我潜意识里,想要照顾他我不知道。
当我大包小包的扛回山谷时,他已回到了往日最习惯的地方,白衣宽飞,更觉他的清瘦。
脚踩着竹桥咯吱咯吱的响,突觉这声音恼人,扰了他。
心头扑腾扑腾的跳,鼓起勇气,终于一展手里的披风,盖上他的肩,“师傅,凉。”
他没有扯掉我的披风,也没有强烈的抗拒,明知道有我的真气,他不会冷,就是忍不住想要给他披上,白色,又是白色,讨厌这么孤独寂寥的颜色,偏偏我买的还是白色,他,还是适合这个颜色的纯净。
我静静的笑了,我买的披风,在他的肩头,裹着他的身子,是我的气息。
蹲在他的身旁,他膝头的五指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纤长如玉,淡淡的透明,簿薄透明的指甲下,也是苍白的颜色,或许是唯一美中不足的瑕疵,在我眼中却是绝色,拇指中指相扣,三指微曲,完美的形状就在那么不经意间摆出,任我欣赏。
又一次失了控制,我贴上他的手,一如想象中的细腻,也一如想象中的冰凉,绝代风华,玉洁冰清,说的就是师傅吗
“我,我渡气给您。”手都抓了,这一次再没什么可解释我的行径了,我飞快的遮掩着,输入自己的真气,在师傅的身体各处流转,留下一小部分,其余的回归我的体内。
“师傅,您,您吃梨吗我买了一大筐给您尝尝。”一个人没话找着话,“您,您长年坐着,对身体不好,容易有小腹,还容易便秘,要多吃水果,屁股上还容易长疮”
天呐,我究竟在说什么
小腹如果我的手感没错,师傅除了清瘦,身材比例可是一流的好。
便秘喝水的人也会便秘
屁股长疮我一巴掌打死自己算了
我居然如此亵渎师傅,我真的越来越疯癫了,谁来救救我啊。
再没脸呆下去,我几乎是踉跄着逃离他的身边,一头栽进自己做的竹屋中,试图用做事掩盖着自己的失态。
有句话叫,人的潜能是无穷的,而我在这样的疯癫中,居然一个人,除了最初做的床外,居然再次弄出了一张桌子,四张椅子,顺道盖了一个厨房,挖了一个茅房,谁来告诉我,仙人要这些干什么
丢下手里刻好的杯子,我的目光忍不住的滑向他的方向,这些日子,我疯狂的找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练功,干活,就怕一停下来,痴痴的目光就落在他的身上。
我想抱他,想温暖他,想偎贴着他,可是他是师傅,是不能亵渎的仙子,我不能想啊。
不管了,我一把丢下刀,俯身在溪水边拈起一朵未开的水莲花,带着水汽别上他的鬓边,“你太白,白的没有一丝存在感,可我找不到任何其他的颜色能配得上你。”
他的手抚上鬓边,似乎有些失神,雪唇微启,“这也是你的心之所至吗”
“不是”抓上他的手,“师傅,让我陪在你身边吧,我真的想照顾你,不管你多么神通广大,无欲无求。”
“我没有心。”他冷冷的,清幽的出声。
“莲子心有也是苦的,我宁愿没有。”固执的握着他的手,他也不硬扯,任我抓着,就是不搭理我。
一次不成功,还有下次,我不在乎。
“师傅,我煮了粥,你现在是普通人的身子,不能老喝露水。”我幽幽的在他身后吭着气,心里一揪一揪的,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给我一个无言的答复,手指一动,莲花入手,喉头滚动,露水已入腹。
多少日子了,他从未睁开过一次眼睛,行动间却不见任何障碍,如风拂柳,风姿摇曳,我开始好奇,那双瞳,会是什么样的美丽
“师傅,你,你如果不喝粥,我就,我就”就了半天,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是能打动他的,眼睛落在那两片冰雪般的唇瓣上,“我就亲你。”
他依旧没有任何起身的举动,静静的,仿佛融进这天地中。
双手一用力,将他整个抱住,明明他高出我不少,为何却有保护住他的感觉冰雪柔唇就在眼前,我的心飞快的跳动,越跳越快,就是无法鼓起勇气去占有它。
头不断的低下,当整个人都被莲花馨香绕上,几乎已能感觉到他唇上的清凉,我又一次止住了动作。
“对不起,师傅。”别开脸,我对自己的无能气闷。
“痴儿。”他的声音散在风中,飘在耳际。
收拾起失落的心,我站起身子,堆满无赖的笑着,“您可以叫紫儿,涧儿,就是不能叫我痴儿。”
一手顺过我集市上买来砍柴劈木头的刀,我一狠心,握上他的泻地银丝,“师傅,您若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徒儿也不爱惜你的身体了,先给你这头长发绞了。”根本不看他无动于衷的表情,我一挥手中刀就待落下。
“紫儿”他的声音突然严厉,吓的我一哆嗦,差点刀脱手飞出。
“我的身体本不能沾人间烟火。”下一句话又恢复了他一贯的云淡风轻,似乎那失态的轻喝,绝对不是出自于他的口。
“那您不要在这独坐到天明了,到竹屋休息一次,就一次好吗”我几乎已是不报任何希望的祈求,每天看见晨雾打湿他的衣衫,我就疼的不得了。
这一次,他终于不再坚持,当我的双掌几乎汗湿的膜拜上他的腰,我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