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有多少次这样的重复,不知道有多少次被灌进苦苦的药,也不知道有多少次被人输入气息,只知道我睁不开眼,很疲倦,很疲倦
只是,我的身子,时常被很好闻的气息包裹着,空气中飘着清新,花瓣打上我的脸颊,馨香一片,我被树叶落地的声音唤醒,眯着眼,转动着眼珠寻找
不远的前方,藏青色的人影在风中旋转,脚下落叶片片,用的招式竟然是我熟悉无比的那八招,显然他没有用内息,只是比划着剑招。
“你怎么会风雷八式”身边的紫色人影静立,空气都凝滞。
“老头教的。”浔缓缓的收回剑,“从小就怂恿着我修真,若不是因为他说这几招能保命,我才不学。”
啊,老头藏私他为什么怂恿着浔修真而我却一点都不知情我整天抓蝈蝈,掏鸟窝的时候他都在身边啊,浔什么时候学会的难道十岁前的浔就学会了这八招而现在的我,只会用五招
“我师傅”颀长的身子在风中怎么看都是绰约挺立,苍凝冽的出尘绝世,风姿秀美。
“应该是”浔从不吝啬他稳重的温柔,与藏凝冽对视,青松挺拔,巍巍屹立,毫不逊色。
浔一直都知道老头是紫阳为什么从来没对我说过
是因为我选择放弃,宁愿过平淡的生活吗如果我没死,他就放弃了自己可以得道升仙的机会与我做要饭的夫妻
“你既然算是我师傅的徒弟,为什么当年不进无极宗”苍凝冽言辞锋利。
“无极宗的心法招式我都会了,为什么要去”温柔的盾牌轻松的抵挡,“老头说过,七宗各有长处,若能真正的融合才有长足进步。”
无极宗的心法招式他全会难道在十岁以下浔就全部背下了我一直就被他这么隐瞒着还有老头,为啥米偏心
“死老头”我咬牙切齿。
“涧”
“涧儿”
两人的视线同时转移到我的身上,人影飘至,一人伸出一只手。
“别,别拽”我一缩身子,“我这倒霉的身子骨,麻烦你们留点情。”
浔的双眼眨了眨,漾开温柔,“涧要吃什么,我去弄。”
吃的“我要”
“病体刚醒,不适合吃油腻,更何况修真的人,早不需要如此贪吃。”凝冽褐色双瞳一闪,我飞快的低下头,撅起嘴,没有反抗的勇气。
左手被轻轻握住,我能看见浔严重的悸动,强忍的喜悦,我唤着他的名,一字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在呼唤着满足着,“浔,浔,浔”
“对不起”他歉然的望着我,“当初老头教我学的东西,我只当是护身的武艺,如果当初我学了,也不回有这五百年的分别了。”
“我一直做梦,以为浔不在了。”我低声喃喃,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抓上他的手,“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瞳玥的女人”
他一愣,摇摇头。
对呵,是我傻,浔在眼前,雪山中那个就一定不是浔,我真笨,什么破破烂烂的梦,都是吓人的,我再也不会被它迷惑了。
呵呵,呵呵
“你也问过我这个问题,什么意思”苍凝冽一飞眼,我舌头立即打结。
“梦,噩梦,都是我的噩梦。”打着哈哈,我试图带过话题,我不想让他们知道,与寒隐桐的错误,也是因为那个梦。
“嗯”一个长长的滑音,表示着我不说清楚他不罢休的想法,清冷的面容没有一点讨价还价的可能。
“啊”我伸着脑袋四下张望,“初云呢初云那家伙呢”
苍凝冽的脸一冷,不言语,紫浔抓着我的手一紧,同样没有开腔。
初云怎么了出事了吗是被寒隐桐伤了还是我的伤牵累了他什么或者是他的爹爹来了
“初云。初云”我挣扎着下地,扯开嗓子叫着,脚步不稳,踉跄着,被苍凝冽接住。
“你们告诉我,初云怎么了”我捏上他的手,在他的脸上找不到答案,焦急的望着紫浔,“初云到底怎么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初云是龙子,天下间又有谁能伤他寒隐桐尚且惧他三分,七宗宗主全部为他低头,我一定是多心了,可是他们两个人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古怪。
“哎呀,小紫醒啦”转角处探出一张阳光俊容,金黄色的发丝为空气平添几分热度,一身华贵的衣袍染了黑色的炭尘,脸上也沾了些尘土,不那么贵气逼人,却可爱的紧。
手中热气腾腾的东西让我下意识的一退,想起朦胧间的苦腥,身体一纵扑进紫浔的怀抱里,还不等初云开口,飞快的出声,“我的病好了,好了,不喝,不喝”
“你那是病吗这是毒,余毒未净一定要喝。”初云凑过脸,水润的唇在我脸上偷了个吻,“我给你亲亲了哦,你就要喝掉药。”
“不喝,我还你一个吻,你把药喝掉好了。”撒娇着,死活不碰那黑漆漆的东西。
“乖,涧,你喝了我给你买好吃的。”手抚摸着我的发丝,浔低声哄着,只换来我把脑袋埋得更深,含糊不清的咕哝着,“不要,我给你买好吃的,你喝掉。”
“喝”耳边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只有一个字。
我从浔怀里拔出脑袋,瘪着嘴,伸手探向药碗,一脸的委屈,“凝冽哥哥好凶,我是病人。”
“你一口气喝完,今晚我陪你。”还是冷的找不着调的声音。
“咕咚,咕咚,咕咚”我丢下药碗,扯着袖子擦着嘴,“还有么”
浔和初云对望着,僵硬
“你好像有点赖皮,说好不可以单独陪她过夜的,那我也要。”反应过来的某人第一时间跳了起来,蓝色的大眼闪着反对。
“你敢给她看见”凝冽眼皮也不抬一下,几个字让初云萎顿在地,褐色的双眼转向浔,“你只要制得住她,也可以你陪。”
制得住我这什么意思我很皮吗我很不讲理吗我很霸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