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措手不及了。
望着窗外沉沉的天幕,严真叹一口气,将归还的书归类,向门外走去。低头看了下腕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早过了闭馆时间。今天图书馆清理了一半旧书,她早就知道要加班,提前通知了奶奶,此刻倒也不急着回家。
馆里人已经走光,常主任特意敲了敲门,让她早些回家。严真点头说好,待他走后,却仍是坐在座位上不动。
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家里,外面,都不是好去处。只有这里,人走光之后,只有排排的书与她静静作伴。
这些天她过得太慌乱了,她几乎都不敢去回想在这之前的自己。就像做了一场梦,梦醒来,一切都变了一个样。她不知所措,却又无能为力。
她微微俯身,脖子里挂的一个玉坠滑了出来。那是父亲留给她的,那年在以玉器闻名的n市,父亲跑过了整座山才给她买来一块玉,她一直带到了现在。
严真轻抚着,上面还带着她体内的温度。
“爸爸。”她低喃着,有些迷茫。
一片沉寂之中,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严真回过神来,去接电话,电话那头是冯湛,语气很急的样子,她不禁出声安抚道:“冯湛,有什么事儿你慢慢说,我听着呢。”
外面刮着风,冯湛的声音不甚清晰:“嫂子,您今儿在学校见珈铭没?我这来接他放学,一直没见人?”
“我没有见他。”严真答,眉头微微皱起,“怎么会不见人影?”
冯湛着急道:“我也不知道,平常这小家伙一下课就是头一个跑出来,今儿等到学校人走光了我还没见着,门口这门卫老大爷还硬是不让我进去,你看这……”
说完电话那头又是一阵嘈杂。
严真在这头隐约能听见冯湛在跟门卫老大爷据理力争:“大爷,您让我进去。我是人民解放军,您看看我这士官证……”
严真无奈,在这头叫了他几声之后都没有反应,便挂了电话,拿起衣服向外面走去。
这么晚了这小家伙能跑到哪里?她不禁头疼的想。
别是给坏人拐跑了吧?这个想法把严真吓了一跳,她一刻也不再缓地穿上衣服就向外走。
打开图书馆门的手都在抖,一打开,她愣住了。
黑暗里,仅道路两旁有几盏或明或亮的路灯透着光。就借着这一层薄薄的光,她看见一个小人背着书包,正仰头站在图书馆的门口。看见门打开,一双眼睛顿时笑开了。
她有些难以置信,俯□,仔仔细细地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孩子,用手抚了抚他的脸,冰凉冰凉的感觉,却格外真实。
她打量着他,只见他脑袋上带了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贝雷帽,斜跨了一个小书包,站在那里,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严真开口,声音已经有些沙哑:“珈铭,站在这里干什么呢?”
小家伙丝毫感觉不到她此刻复杂的心情,两眼一眨,脆生生地宣布:“严老师,组织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嘎。
这个地方是不是停的很神奇?某猫顶锅盖逃走……
猜一猜,小盆友要考验严真神马???哈哈,肯定跟首长有关哦。
说起来,虽然小朋友怕爸爸被抢,却总是有意无意地撮合着这两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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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真不说话,刚刚绷着一根弦儿太紧张。一下子放松下来,浑身的力气都散尽了。她用温暖的掌心贴紧小珈铭的双颊,良久,才开口:“要考验我什么?”她尽量语气轻松,却还是感觉到了惊出一身冷汗后的涔涔凉意。
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翻了翻自己的包:“你看,我爷爷把枪修好了。”
她拿过来,发现断裂处已经被透明的胶带粘好,虽然破了一点儿相,但是也够小孩子折腾了。
她笑了笑,轻声问:“所以呢?”问完之后,眼皮却忽然一跳,仿佛有了预感。小家伙拿枪,拿枪干什么?
只见顾珈铭小朋友咧嘴嘿嘿一笑,而后又大声宣布:“老师你带我去找爸爸吧!”
果然……
严真稳了稳身子,看向小家伙一眨一眨的眼睛:“珈铭,爸爸在工作呢,我们去了不是给他捣乱了吗?”
小家伙立刻举手保证:“不捣乱不捣乱,保证不捣乱。”
还真是。严真想了想,又说:“那你问爷爷,爸爸军演的时候,能见到我们吗?”
“冯叔叔说军演就快结束了,我们可以等嘛。”小家伙撅嘴说道。
显然,小朋友来之前已经做好了打算,她现在拒绝,也得找好理由。严真沉吟片刻:“那你知道路吗?不知道路我们怎么去?”
小家伙立马欢腾地翻了翻包,递上来那本不知所云的地图:“看这个!”
严真:“……”
好吧,小朋友用他的年幼天真打败了她。
严真凝视着那本地图,沉默了几秒,而后低叹了一声,说:“好。”她向珈铭伸了伸手,努力展露微笑:“老师带你去。”
严真牵着小珈铭的手从偌大的校园穿梭而过,小家伙是真的高兴了,一边走还一边哼着歌。严真苦笑着捏了捏他肉肉的掌心,带着他向门口走去。
“老师,我爸爸在草原,他说草原上可以烤羊肉吃,你喜欢吃吗?我让爸爸烤给你”小朋友很仗义地说。
是你想吃吧?迎着小家伙憧憬的眼神,严真忍不住一笑:“好的。”
如果真那样,其实也不错。只是……
严真站定,显然已经看见了门口正在他们招手的冯湛。顾珈铭小朋友咦了一声,而后就看见他好不容易瞒过去的冯叔叔正大步向他踏来。
怒目,小朋友第一反应是怒目看向“投敌叛国”的严真。严真则是努力忽视小朋友严厉谴责他的视线,看着冯湛。
“珈铭在这儿,把他带回去吧。顺道路上给家里打个电话,让他们别担心。”
冯湛苦着一张脸:“还没跟家里说呢,哪儿敢啊,要是说了回去就得剥了我们两人的皮。现在还没想好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