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泽瞿来的时候,玉玦就在这殿里跪着,他站在院里从敞开的殿门看进去,就见玉玦躬身跪在蒲团上,那么高的孩子,跪在蒲团上也只有一点点儿。
孔泽瞿站了好长时间,跪着的人都没有动静,不得已,孔泽瞿稍微咳嗽了一声,玉玦立马睁眼,回头一看,就见那人长身站在银杏树下,眼睛漆黑嘴唇嫣红,安静看她。
“嘘……”玉玦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脸蛋笑得鼓鼓的起身做完揖向孔泽瞿走来,走了几步没忍住剩最后两步的时候向孔泽瞿扑过来。
“你怎么来了?”抓着孔泽瞿衣服,玉玦小声说,她生怕这人把她推开,然后暗暗将孔泽瞿的衣服抓的牢牢的。
“来办点事。”孔泽瞿说,玉玦向他扑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张开胳膊了,收紧的时候才感觉这孩子真是瘦了很多,一时也就没有推开,反无意识的将人收在自己怀里。
察觉了这个,玉玦偷笑,脸蛋鼓鼓眼睛晶亮,她就知道佛祖一定会显灵的,她那么虔诚的祈求了自己的姻缘,佛祖果然将孔泽瞿送来了!
等孔泽瞿将怀里的人推开的时候,就见自己身前的衣服被攥成一朵花儿,睨一眼玉玦,见这孩子正看着自己手,孔泽瞿正想把自己手收进口袋里,手就被攥上了。
立马就要甩开,可甩开玉玦重新再粘上去,这样来回了几次,孔泽瞿无法,终是没再做那徒劳的动作,索性这里也没人认识他,于是就不再甩手,只让玉玦攥着自己拇指。
玉玦心满意足的站在后面看两人相连的手,决定往后要时常来这寺里。只是两人快要从那寺门出去的时候,碰上了玉玦时常见的那老僧。
玉玦放开孔泽瞿的手合掌作揖,那老僧也合掌。
“施主请留步。”
两人正要走的时候,那老僧说话了,玉玦来了这么些天,还是头一回听见这僧人说话,于是就回身。
“施主慧根洁净,红尘凡事易损根脉,得佛祖加持方能安好。”那僧人是对玉玦这么说的,话并不难懂,玉玦自然是听懂了。
然后看孔泽瞿一眼,这人一眼不发,却是向僧人合掌,然后拉了玉玦就走。
玉玦被孔泽瞿拉着,僧人的话并不很上心,她要是皈依佛门了,孔泽瞿怎么办,她这些时间可是求了她们的姻缘呢!
“孔泽瞿,你看你要是不把我宝贝着,我就让佛祖护着了。”
“胡说什么!”孔泽瞿呵斥,头也不回往外走。
那老僧并没有说关于孔泽瞿的任何话,只是看两人的背影半天。
玉玦因为在寺庙里耽搁了很长时间,不知道她不在的时候,地宫正后殿已经开启了,等两人回到山上的时候,正好看见所有人都围在地宫入口处。
一会儿之后,所有人护着一方东西出来了,当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这一方东西拿出来就立即放进了安全罩里。
这是在地宫后室北壁秘龛内发现的,一只锈迹斑斑的铁函,打开铁函,里面是一枚45尊造像盝顶银函。上面放着两枚硕大的水晶随球,还有二枚雕花白玉指环,二枚雕花金戒指,一串宝珠,数条绣花绸绢。45尊造像盝顶银函为正方体,长、宽、高各17厘米,函盖、函身雕工极为精致。函身下沿錾刻“奉为皇帝敬造释迦牟尼真身宝函”。45尊造像盝顶银函内放置银包角檀香木函,函顶、函身均包裹银雕花包角,以平雕加彩绘手法雕满各种花卉。上系银锁、钥匙一副。银包角檀香木函内为嵌宝石水晶椁子。椁盖上镶嵌黄、蓝宝石各一枚,体积硕大,眩耀夺目。
所有人都在看着这木函,孔泽瞿尤其注意盯着,现场没人认识他,只是孔泽瞿长相过于夺人眼球,自然有人注意到了。
李家长子李卫江看人群里面一眼看到孔泽瞿,觉得有几分熟悉,又说不上到底是谁,只是直觉这人也是为了佛指骨舍利而来,所以时不时的总会看一眼孔泽瞿。
孔泽瞿在人群里一眼就看见了李家的人,只是他知道没人认识他,就一直盯着那挖出来的东西,从放进安全罩再到拿出来清理,他全程看着。
其实孔泽瞿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今天那僧人的话,所以这地宫的事情他格外注意,万一要是这次出来的就是舍利,他必须要拿到。
然而,这次出来的不是佛祖真身,是唐朝的玉仿骨舍利。
往后几天,不时有东西挖出来,多是历朝重器,可所有人等着的舍利一直没有出现。
玉玦已经好几天没有去寺庙了,因为孔泽瞿这几天偶尔会到山上来,所以她没工夫再到寺庙里。这几天整个山都被警力完全包围着,玉玦知道孔泽瞿本事大着,对这人能随意出进这山上有点羡慕,她其实想跟着孔泽瞿到山下去,最好能找个地方将孔泽瞿彻底变成自己人。
今天孔泽瞿没来山上,玉玦自己又去了那罗法寺,因为没有游客的原因,整个寺里众僧人也很少,大多都围在地宫的那里,玉玦又是一个人在那殿里坐了很久,她唯一祈求的就是佛则能保佑她嫁给孔泽瞿。
等临走的时候又碰见那老僧人,这回老僧人没有说话,玉玦还是合掌作揖,然老僧人这回却是给了玉玦一个东西,长宽不超过三厘米的一个檀木盒子。
“攸关性命,不可示众。”那僧人盯着玉玦眼睛这么说。
玉玦接过有些紧张,收进自己口袋里,突然就想起真舍利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