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此刻心中这种激动,即便是那日她入主坤宁宫,也未有过。
见皇后娘娘如此决绝,陆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沉声道:“娘娘,这开工没有回头箭啊……”
闻言,陈敏冷哼一声,道:“本宫既然敢生了这样的主意,那便是抱着拼死一搏的信念的。”
说罢,她缓缓站起身,道:“走吧,皇上这会儿该又到了喝药的时候了,今个儿这药,便有本宫亲自来侍奉皇上喝下。”
很快就到了暮色时分,慈宁宫里,太皇太后刚准备用晚膳,这才刚拿起筷子,便有小太监踉跄着步伐冲了进来。
“太皇太后,不好了,皇上,皇上……”
这小太监的话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太皇太后手中的筷子就应声而落。
好半晌儿,太皇太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皇上怎么了?”
那小太监战战兢兢道:“方才从东暖阁传来消息,说是皇上不好了,太医们也都去了,却是回天无术。”
这皇上刚准备禅位的消息传出,还未留下旨意,这个时候就去了。
太皇太后怎会察觉不到这其中的蹊跷。
“造孽啊!造孽啊!”
太皇太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陈敏。
这皇上这个时候去了,唯一获一之人,只会是陈皇后。
没了皇上禅位的诏书,韩家即便有狼子野心,也只能拥立陈皇后的儿子登基。
而到时候,陈皇后便可以垂帘听政。
这一个个的,竟然都打了这样的主意,太皇太后感觉无力极了。
陈皇后如此,当初的郑皇后也如此,可这些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却是拦不住她们半分。
“娘娘,你是在怀疑皇后娘娘?可皇后娘娘当真有这样的胆子?”景嬷嬷也差点儿没有晕过去。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这人都会变的,你还当她是当初在宫里战战兢兢讨生活的大皇子妃。不,你错了。这宫里的人哪个能不贪恋权势,往日的恭顺,也不过是没有机会罢了。可如今,她只怕一心只想着垂帘听政了。便是哀家,也不得不佩服,她的狠心和决绝。”
“她是皇上的发妻,却能亲自断送了皇帝的性命。这是为母则强吗?不,这一切都只是她对权势的热衷罢了。”
很快,宫里就传出新帝驾崩的消息。
鹤安院里,凤阳大长公主闻着这消息,久久未回过神来。
大太太纪氏也难掩感慨道:“皇上这个时候出事,岂会这般简单。怕是那位,终还是沉不住气了。”
想到这陈氏,大太太觉得自己之前真是有些小瞧她了。
这原谁能看得出来,陈氏能有这样的算计,这样的胆量。
便是之前借着郡主无诏入京一事为难郡主,大太太也只当陈氏是个跳梁小丑罢了,可如今,她都敢弑君,这怎能不让她震惊。
看着大太太眼中的惊讶,凤阳大长公主讽刺的开口道:“她即便真的如愿让自己儿子登基,成为太后娘娘。那也要有本事,控制住这京城局势才好。”
“孤儿寡母,手中又没有兵权,也不知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敢走这么一招险棋。”
闻言,大太太心里猛的一咯噔:“母亲,皇后莫不是打的西南和两广的主意?”
换做是她走这招险棋,她必然会把主意打到这两家人头上的。
毕竟有了这兵力,那垂帘听政便成功了一半。
凤阳大长公主闻言,冷哼一声:“靖南王这次被韩谢两家打的落荒而逃,重整怎么说也需要两三年的时间。这个时候,即便有心得了这从龙之功,也不可能鲁莽行事的。至于卢家,能在两广当了土、皇帝,又怎么掺合到这浑水中来。”
大太太点点头,“母亲说的是。”
说完,她也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明个儿郡主回京的事情来。
“母亲,我已经让世子爷和少远他们几个亲自往京郊去接了。”
说完,她忍不住又笑着道:“只是这再怎么也是落后了韩家世子爷一步,儿媳也未曾想到,世子爷竟然做个儿连夜就去接郡主了。这到底是小别胜新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