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瞬间戳中了谢云菀的伤心事。
她还当母亲何以这样给自己没脸,这会儿她算是明白了。
皇上给小姑姑指婚的事情,让整个府邸的气氛都凝重极了。母亲这个时候,又怎还敢把自己留在府中,徒惹事端。
这么想着,她真的好恨,恨母亲这样的软弱。
看姑娘眼中的恨意,伴雪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姑娘,我们现在怎么办才好?您这样不顾一切的离开了王府,即便现在回去,只怕王妃娘娘也会为难您的。”
谢云菀紧紧抓着她的手,伴雪不由痛呼一声,可也不敢真的嚷嚷出来。
半晌的沉默之后,谢云菀自嘲道:“我怎么着都是他朱裕八抬大轿抬进祁王府的,祈王妃若还要半分脸面,就不该这样不管不顾给我没脸,否则,若真的闹腾开来,她也别想讨了好。”
这意思,姑娘是要回去了。
伴雪暗暗叹息一声,不由觉得姑娘方才行事有些失了稳妥。
可事已至此,她还能怎么办。
很快到了第二天
谢元姝才刚醒来,还准备在自己房里用早膳,却见母亲身边的丫鬟流朱过来了。
“郡主,大太太一大早就往鹤安院去了,哭的很是伤心,听说当年在寺庙时,大姑娘被人给掉包了。”
谢元姝虽早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可真正听到这个消息时,她还是不由有些震惊。
“奴婢还从未见过大太太这样哭过,若这事儿是真的,也不知道真正的大姑娘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呢。”
谢元姝你听着这话,急急就往鹤安院去了。
果然才进去,就感觉屋里一片凝重的气氛。
二太太,三太太,还有谢云萱也都在。
大家脸色极其凝重,可见都被这个消息给吓坏了。
纪氏见她来了,拿着帕子擦了擦泪水。
谢元姝看她红、肿的眼睛,轻轻叹息一声,宽慰她道:“大嫂,这事儿您也往好的方面想。起码事情被戳穿了,大哥定会让人挖地三尺也把大姑娘找回来的。”
听着谢元姝的话,纪氏又没忍住哭了出来,“是我不好,我早该发觉的。菀丫头那性子,哪里像我和你大哥了。可我到最近才有了这疑心,都怪我太迟钝了。”
凤阳大长公主也未料到这事儿竟然真的发生在了纪氏身上,满目的愠怒道,“你也说了,那叫莫安的和尚破了戒,如今也只能从这莫安身上去查了。这说不准,当年他就是在寺庙中勾、搭了不知哪家的女眷。”
纪氏也是这么想的,可心中如何能不担心。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生怕自己太迟了。
谢元姝知道她的担心,柔声道:“大嫂,那寺庙虽比不得佑安寺,可但凡能往那里去的女眷,大抵也都是有头有脸的。总能查到些蛛丝马迹的。”
纪氏听着这话,点了点头。如今,她也只能抱着这希望了。
下一瞬,她看着谢元姝又道:“郡主想必也知道菀丫头昨个儿在沉香院闹腾的事情了。我怎会想到事情会到了今日这样的境地。她也算是我精心教养长大的,可昨个儿她哭着说祈王妃看中了她,实则是为了给朱裕冲喜,我心里竟然半点儿怜惜之情都没有。郡主,你说我不是疯了?”
看她这样,谢元姝也不由有些感慨。
她也未料到祈王妃当初亲自往谢家求亲,竟然是为了给朱裕冲喜。
可她并没有对谢云菀有任何的同情。
且不说她上一世害的谢家满门覆灭,就是这一世,大嫂为了她费尽心机,想让她嫁给侯家二公子。可她偏不愿,而嫁入祁王府也是她亲自跪在母亲面前,求母亲成全她的。
这个时候,她如何能怨得了别人。
毕竟,这是她自己选的,没人逼她。
她自然也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迟早是瞒不住谢云菀的。
到时候,若这阖宫内外都知道她这谢家大姑娘是假的,她在祁王府的日子只怕更难过。
可比起上一世她做的那些恶,这一世,也算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了。
谢元姝并不觉得她有任何的委屈。
“大嫂,这菀丫头的身世之谜,到底是瞒不住的。她有今天这样的结局,也怪不了别人。我看族谱中,也不该在有她的名字了。”
纪氏身子猛地一僵,万没有想到郡主会做的这样决绝。
谢元姝从她震惊的眸子中,不难想到她是如何看自己的。
可是,比起上一世谢云菀做的那些恶,她并不觉得自己狠心。起码,她即便不是谢家的大姑娘,她也嫁给朱裕了。
至于未来如何,也只能靠她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