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姝偎依在母亲怀里,笑着道:“母亲,世子爷用心良苦,给了皇上一个措手不及。这赐婚的旨意,想必皇上不会不准的。我们谢家,日后也再不用这样战战兢兢。”
想到上一世,谢家的满门覆灭,谢元姝此刻也不由湿了眼睛。
凤阳大长公主难掩感慨道:“母亲也是半截身子快要入土的人了,唯一放不下的,可不就是你,还有谢家的安危。如今,你嫁给世子爷,韩家和谢家的联盟就更稳固了。”
谢元姝呸呸两声,看着母亲道:“母亲,不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您会长命百岁的。”
凤阳大长公主笑了笑,宠溺的摸着女儿的脸颊,“这之前啊,只想着你要往西北去。可如今,旨意眼瞅着就到了,母亲虽有这个心理准备,可现在竟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谢元姝如何不知道母亲舍不得她,笑着道:“母亲,我又不是现在就要离京了。皇上虽说是赐婚,可也不可能这么便宜就让世子爷回了西北去。所以说,这起码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我能留在您身边呢。”
凤阳大长公主也不想惹了女儿伤感,忙敛了敛神,转开话题道:“世子爷这样聪慧,把你交给世子爷,母亲也就放心了。”
谢元姝笑了一笑,“如今不管是皇上还是外面的人都以为我钟情于卢家公子,女儿还得演些日子的戏呢。否则,依着皇上的疑心,察觉出我们和韩家早就结盟,岂不坏事儿了。”
听她这话,凤阳大长公主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可想到皇帝的猜忌心,她还是不由沉了脸,“母亲早该看出他是个凉薄的人,也亏得你和你大哥早做打算,否则,这次他算计谢家和卢家,我们可就被动了。”
谢家这边还没等来旨意,宁德公主在宫中,却已经听说,父皇准了韩砺的求旨,把姑母许给了他做世子妃。
“怎么会这样?父皇是疯了不成?”宁德公主如何能不动怒,她自幼就不喜谢元姝,碍着她的辈分,她处处被她压制。如今,她要嫁给韩庆了,她如何能想到,她竟然还是胜了她一筹。
凭什么?
她嫁过去就是世子妃。而她,即便也是父皇指婚,可依着谢家人对姑母的恩宠,韩庆如何会是韩砺的对手。
“母亲,我该怎么办?父皇怎么会让姑母嫁给韩砺呢?”
说着,宁德公主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原以为我离京了,再也不会被姑母压着了。可老天爷却和我开了这样一个天大的玩笑。她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
淳嫔也诧异极了,怎么会这样?
若郡主嫁给韩砺,那韩庆还有机会取代韩砺吗?
这是她最担心的。
可下一瞬,她又想到,郡主那骄傲的性子,为了卢家公子能当面给太子殿下难堪,未必就满意这门婚事。
想着这些,她抓了女儿的手,安抚她道:“你姑母那骄傲的性子,未必谢家和韩家这样的姻亲能换来两家的结盟。”
宁德公主怔了怔,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
淳嫔笑着道:“郡主之前可是中意卢家公子的,可韩砺却这样御前求旨,这分明就是逼迫皇上赐婚。郡主这样骄傲的人,如何甘心当了你父皇和韩家之间的棋子。”
听着母妃的话,宁德公主终于是止住了哭声。
可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觉得谢元姝真的是碍眼极了。
淳嫔如何能不知她心中的纠结,缓声道:“你姑母嫁给韩家世子爷,你且看着把,两人能相敬如宾才怪了。嘉敏公主都能和驸马闹腾成那般,你姑母的性子,和世子爷只怕比这更不堪。而你,还怕什么?她纵然嫁给了世子爷,还能威胁到你不成?”
宁德公主拿着帕子擦了擦泪水,“可我真的不想看到她。何况她还比我高了辈分。日后,我到底是叫她姑母还是叫她大嫂。女儿只要一想起这个,脸上都臊得慌。”
淳嫔拍拍她的手,“这些都是小事。你又何须真的计较这个。”
说着。淳嫔顿了顿,又道:“韩家世子爷这个岁数了,还未成婚。母亲可是听说,那孟老夫人准备把自己的娘家侄孙女指给韩砺的。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这孟家姑娘得委屈做妾了。”
“可即便是妾,有孟老夫人在,谁还敢给她委屈受了。何况,她和世子爷应该也算是青梅竹马,你姑母未必就能得意了去。”
听着这话,宁德公主总算是心口没那么堵了。
是啊,若有了这孟家姑娘,姑母还怎么得意呢?
她怎能比得上这孟家姑娘和韩砺青梅竹马的感情呢?
“母亲说的是,这姑母之前多骄傲啊,仗着父皇对她的恩宠,连我都不放在眼中。现在韩家世子爷突然御前请旨,她心里也该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分量了。”
“她原和卢家公子的婚事就要定了,这会儿却被韩砺横插一杆,不知多恼羞成怒呢。所以说啊,人还是不要太得意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