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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向恂靠在床边浅寐,手被宛茗握着。宛茗一有动作,向恂就会醒过来,看见宛茗没有不舒服的感觉才会继续阖上眼睛。宛茗额上的热度退了下来,向恂撤走宛茗敷着的丝帕,让宛茗睡得安稳一点。病中熟睡的宛茗有丝娇气,抗拒喝药,难受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而向恂也愿意宠着,哄着,捧着。
静悄悄的房间在烛火中被一片柔和的气氛笼罩,轻浅的呼吸来自两个好梦的人。
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是关于这皇宫之中两位绝对的主角。任柏水身穿朝服,随行四位太医,一早就到了宫中求见宛茗。小舞根本拦不住,也没有理由,毕竟任柏水带了太医就是来给宛茗瞧病的,虽然向恂对宛茗来说比任何草药都管用。
被门外的喧嚷吵醒,为免打扰宛茗休息,向恂轻轻地拿开宛茗的手,给宛茗拉好被子,蹑手蹑脚地下床,开门的一瞬间就把门带上了,并不欢迎地看向任柏水。
“小舞,怎么回事?”
想让任柏水给向恂行礼说明来意恐怕要站到日上三竿,向恂也不屑,口气明显不愉悦地问向小舞。
“回驸马,任大人带太医来给公主看病。”
以为有了正当理由,任柏水气势雄赳赳,似乎看准向恂不能把他怎么样。向恂没理睬任柏水,抬头看了看天色,“不过卯时,任大人倒是勤快,只是这个时辰去朝堂合适,到公主寝宫来好像就不合常理了吧?至少,这里不是臣子可以随便进出的地方,任大人以为呢?”
任柏水还未反驳,向恂走到任柏水后面四位太医面前,“公主的烧已经退了,才服下药休息,依太医们看来,需要将公主叫醒,以便各位太医给公主把脉吗?”
“呃,既然公主在休息,臣等就不便打扰,在太医署随时等候公主传召。”
其实向恂说的,太医们都考虑到了,只是没能说服任柏水,才白跑了这一趟,费力不讨好。
向恂满意地扬起嘴角,侧身看着任柏水,伸手朝着任柏水来的方向做出“请”的姿势,“任大人,公主很好,不劳费心,请回!”
任柏水盯住向恂的眼睛,威胁味十足,“如果公主有什么事,纵使你有十条命都担当不起!”
“如果你不想公主有事,就请你离她远一点,因为有一点你可能不懂,女人的名节比性命还重要,她是我的妻子,没有谁能比我更名正言顺地照顾她!”
“哼!” 任柏水甩袖离去,大清早憋了一肚子闷气,纯属自找。
小舞还没从刚才呛着火药味的场面中回神,向恂转动有些酸麻的手臂,看着这个发愣的丫鬟,“小舞,呆着做什么?快进去照顾你家小姐。”
说完之后,向恂和小舞都觉出了不对劲,小舞俏皮地笑道,“是,向公子。”
这下换向恂顿了一下,小舞又回头问了,“您昨晚肯定没睡好,再躺会还是就传早膳?”
“都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出宫”,向恂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吩咐小舞,“不是在城北就是城东,如果她找我,你就差人告诉我。”
小舞笑开,开心地答应下来。于是向恂也就莫名地有了好心情,一抹淡笑挂在了唇边。
“向恂,向恂”,洪欣昨天一整天都没看见向恂,一半好奇一半担心地找到向恂常待的书房,但只见拿着鸡毛掸子掸灰的福生,“向恂又没在这里吗?”
“我说洪姑娘,你不能直呼我家爷的名号,这是大不敬!”
“那该叫她什么?你觉得叫她驸马,她会高兴吗?我们是江湖人,都按江湖上的规矩来,没那么多婆婆妈妈的礼仪守则。她到底哪去了?不会又被她那个丧心病狂的弟弟缠上了吧?”
听说了向恂和向愐打起来的事,洪欣就后悔没在场帮向恂。洪欣认定向恂是好人,那么向恂的对头就肯定不是什么善类,洪欣一概敌视,绝不能让向恂吃亏,何况洪欣去了解了,那个向愐绝对不是什么正派君子。
福生把洪欣边说话边翻了一遍的书籍重新摆好,“洪姑娘,别弄乱喽,这都是爷要看的,昨晚上没来得整理,你再给弄得爷找不到了……”
“你说向恂昨天晚上没在这里?那她去哪里了?”
福生被洪欣问烦了,“还能去哪呀,驸马当然是和公主在一起,爷昨晚没回,宿在东宫公主那了……”
“你胡说!” 洪欣瞪着眼睛否决了福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