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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君容听完燕归的描述,皱了皱眉,“真不晓得云国将军在打什么主意。”其余将领也纷纷点头,均是疑惑万分。
虽然云国将军的信中,表达了对燕归的仰慕之意,却也没人相信,他带了千军万马来,就只是为了来见燕归一面。
“燕将军,此事不可信,未免敌人使诈,我们还得谨慎对待才行。”冉君容淡淡的说道,燕归点头称是。
商讨结束,众将领离开之后,冉君容对燕归说道:“将军,恕我直言,未免节外生枝,若是云国将军邀约见面,还请将军千万不能答应。”
“……刚才在众将领前我没说,其实云殇已经来过了。”燕归摸摸鼻子,有些尴尬的说道。
“云殇?云国将军?”冉君容愣了愣。
“嗯,他假扮成使者,孤身一人进入我大祁王朝的军营。”燕归压低音量说道。
“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他是冲着将军你来的?”冉君容惊疑,随即马上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问道。
“虽然据他所说,是想见我一面,但我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燕归说道。
“将军,你与他之前相识?”不怪冉君容疑惑,若是素不相识,云殇怎可能为了一个陌生人,只身闯入敌营。
“有过一面之缘。”燕归顿了顿,继续说道:“几年前和舒国的那场战上,我曾远远的见过他一次,至于他是否因为那时而知道我,我就不知了。”
“无论如何,提防着准没错。”冉君容点点头,结束了这个话题。
“天色不早了,太尉早些休息吧。”燕归看着冉君容有些疲惫的神情,赶紧开口说道。随后召来士兵,带太尉到房间休息。
燕归进入衡家庄之后,便住进族长的宅邸。一来是因为族长的宅邸最大,可容纳许多将领;二来则是因为他想让人搜一搜,看能不能再搜出族长勾结敌国的证据。
他把最大的一间主卧房留给太尉,自己住在书房旁的卧房,不过这三天很忙,他几乎是睡在书房,根本没有踏足卧房。
直到今天,俘虏和大军都差不多安顿好了,太尉的援兵也抵达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精神也稍微可以放松。
他揉揉肩颈,吹熄烛火,离开书房回到卧房。一进卧房,他的脚步便顿住了,透过房外的月光,能够隐约看见,房中的桌子上,似乎躺着一封信笺。
他缓步走近桌子,果然是一封信笺。皱了皱眉,他唤来服侍自己的士兵询问,却得知没有任何人进入过他的房间。
他挥退士兵之后,拿起桌上的信笺,拆开来后,惊讶的挑了挑眉。信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和云殇的工整端正大不相同。
燕归心里一跳,连忙看向信尾署名处,果然是祁煊。
他捧着信纸,心里砰砰跳,脸上带着一丝欣喜,和一丝甜蜜,连嘴角都忍不住勾了起来。他坐下来,开始细细的读着信。
祁煊的信很长,前半段洋洋洒洒写满了对他的思念,还有王城的情势;后半段则是关心战情,担忧他的安危。
燕归望着信纸,彷佛能看见,祁煊下笔时认真严肃的脸孔。他一遍又一遍读着信,反复的看着祁煊对他表达的思念。
许久过后,才小心翼翼将信纸折好,放回信封里,然后找了个盒子,将信郑重的放了进去,妥善的收藏起来。他本想贴身收着,却怕弄脏了或弄丢了,只能忍痛放在木盒子里。
谨慎的盖上木盒子后,他将木盒子摆放在床榻上,枕头的旁边。他想,有祁煊的思念陪伴,他今晚一定能够安然入眠。……
在衡家庄的燕归带着笑容入睡,远在千里外的祁煊,却孤枕难眠。他躺在宽敞的龙床上,瞪着床顶的明黄帐子,脑海里都是燕归的容颜。
他的气息渐渐加重,不断回想起燕归在床上的风情,光是想到燕归迷乱的脸庞,身体便不由自主起了反应。他忍不住将手伸向下腹,握着分1身,想象燕归在他身下的模样。
明黄的床帐后,朦胧的人影晃动,偶尔听见几声低吟和粗喘,还有几声呼唤燕归的嗓音。许久之后,伴随着舒爽的喟叹,床上恢复一片寂静。
祁煊苦笑的看着自己的右手,他竟沦落到自己抒解的地步,不过了解了自己的心情之后,他更是不可能去拥抱妃嫔。
他拉过一旁的丝被,随意的擦了擦手,然后将丝被团一团丢到帐外。虽然身体满足了,但是心里却是异常的空虚。
祁煊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这般迟钝,竟然把人放在心里了还不自知;非得等到拥抱过后,才发现身体的契合,心灵的交融。
回想起来,许是上一辈子,燕归便用生命,在他的心里刻下了痕迹;然后这一辈子,每次的相处,那道痕迹便越来越深,直至融于骨血,再难分离。
那道痕迹就像烙印在他的心上、灵魂上,每当呼吸一次,便感到隐隐的疼痛,提醒着自己,他的心上,就此住进了一个人。
那个人没有倾国容颜、不是家财万贯,更无法替他生儿育女,那个人只是个男人。那个男人,小时候给过自己温暖,长大了给自己安定的边界,最后给了自己他的生命。
祁煊想,他何德何能,可以得到这样一个人。上天待他真是不薄,先是让他重生了,又让他得到燕归,真是何其幸运。
只是尝过燕归的味道之后,漫漫长夜更是难熬。祁煊心里把衡家庄和云国都记恨上了,他们和樊相一样可恶,凡是阻拦在他和燕归之间的,通通都碍眼的很。
尤其是那个云殇!
燕归身边有祁煊的暗卫,那天云殇假扮使者的消息,祁煊自然也知道了。原本暗卫想要趁乱捉住云殇,谁知云殇不仅武功高强,还狡猾得很,三两下子就甩开了暗卫,跑了个无影无踪。
祁煊得知暗卫失手,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本想派人潜入云*营,将云殇杀了解气,谁知暗卫接连失手,不得已,祁煊只得停止派人。
因此现在对祁煊来说,云国的可恶程度,已经远远超过舒国了。他想了想,突然开口说道:“告诉隐七,把人带到大祁王朝来。”隐一得命,隔日一早,立刻前往云国。
隐七收到命令之后,怔愣了一会,疑惑的问道:“时机尚未成熟,陛下怎么突然要我带人回去?”
“陛下自有思量。”隐一木着脸,一板一眼的答道。心里却在吐槽,陛下根本就是迁怒,现在陛下看云国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既然舒子棋是陛下要拉拢的人才,怎么还会放任他在云国生活。
“我知道了,过几日便会行动。”隐七懒懒的说道,随后挥挥手,赶隐一离开。
等到隐一走后,隐七转回身,望着坐在他房里的人,开口说道:“你听见了,决定如何?”里面的人,赫然是本该在集市上的舒子棋。
“……你要走?”舒子棋艰涩的开口。
“我也不瞒你,我是大祁王朝的暗卫,奉了陛下的命接近你。”隐七烦躁,干脆不顾舒子棋的反应,将自己真正的身分全盘托出。
“我知道。”没想舒子棋一点都不意外,语气平静的说道。
这下子换隐七愣住了,舒子棋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湛清,你真的以为换了张脸,我便认不出你了吗?”
隐七浑身一震,脸色瞬间刷白,他抖着唇开口,“你认出我了?什么时候认出来的?为什么不说?……是了,我一个放荡无耻的断袖之人,你又如何愿意认。”
舒子棋张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隐七哑然一笑,低声问道:“你认出我是湛清,却为何会知道,如今我是大祁王朝的暗卫?”
“……你离开后,我曾派人寻你,他们说最后见你在祁水边,所以我想,你应当会到大祁王朝去。”舒子棋缓缓的说道。
“寻我还是追杀我?舒子棋,原来我受的苦竟有你的一份。”湛清闻言双目圆睁,突然哈哈大笑出声。
“追杀你?不!湛清,我没有!”舒子棋大惊,站起身来急急说道。
舒子棋见湛清不说话,喃喃的说道:“所以你不是自己离开的?……难道……你易容也是因为如此……”
“我这张脸好看吧,虽然比不上原本的脸,至少毫发无伤。”湛清听他提起自己的易容,勾起嘴角,脸上嘲讽更甚。
“什么意思?湛清,你原本的脸怎么了?”舒子棋一听,紧张的问道,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我原本的脸怎么了?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我的脸拜你家人所赐,你竟还敢问我怎么了?!看看我这张脸,你还满意吗?”湛清怒吼出声,眼角眉梢都是狠意,最后一把撕下脸上的易容。
舒子棋倒抽了一口冷气,湛清的左脸布满了可怕的伤口,还有烧伤的痕迹,右脸虽然比左脸好一些,却有一道从额角划过脸颊,直到下巴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