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崇磬睁开眼。
漂着浮冰湖面,像是破碎镜子。
他动了动。大衣盖身上,领结散开半边,长围巾胡乱堆胸口……昨晚回来晚,一瓶酒一只杯子,陪着他,就这么天亮了。
他伸了个懒腰。
眯了眼睛看着面前湖水。真好。耳畔松风里,有啾啾鹿鸣……
屋内电话响。
他不想动。
电话就停了一会儿,又响起来。
他望着通往湖里那弯木色陈旧桥,望了好一会儿,才起身,伸个懒腰,并不急着往回走。听到电话铃声停歇,片刻,传真机便响了。他踱着步子,好让自己全身骨骼和肌肉都苏醒过来。
木地板被风蚀表面上有些绒绒,踩上面,声音有点儿含混。似乎这声音惊动了不远处鹿,鹿鸣声停歇。
他推开厚重玻璃门。
传真机上文件刚刚吐毕。
懒得马上就去看。他走出去,穿过大厅,往厨房里来,倒了一杯清水喝光。
厨房窗子低低,他望出去。外面是幽静而深邃松林。北美水土丰沛而富饶,取之不竭用之不似养出了这般长相狂妄而骄傲高大树。看了却让人心里觉得有些欢喜。莫名欢喜。即便是这宿醉初醒混沌早晨。
叶崇磬脖子后仰两下。
昨晚到底睡不够舒坦,脖颈有些僵直酸痛。
忽然听到一阵声响,一只棕黑色爪子伸到了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