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不好,韩志脾气可不太好,裴平山赶紧上来和稀泥,一边冲韩志打眼色,意思是你跟个草包计较什么,拉低智商。
韩志目光闪了闪,往后退了两步。
马谨大为得意,斜睨着他道,“那武器再厉害,我就不信他们能够源源不断的扔,只要挨到城门下,他们还敢炸了自己的城墙不成。给我下令,谁敢退后一步当逃兵处理,杀无赦。”
帐中人有志一同看韩志。
马谨大怒,指着他们道,“好,好,好,你们很好!”看着众人的眼神带着刻骨的怨毒,尤其是投在韩志身上的目光像长了钩子似的。
韩志心底一沉,却是道,“暂且退兵,从长计议。”
众人忙应声,纷纷离开去传令。
马谨的脸色已经阴沉的无法用言语描述,看着韩志连连冷笑,甩袖离开。
“鲁军退了!”如潮水般涌来也如潮水般退去,只是离开的姿势中带着点落荒而逃和劫后重生的味道。
李昭望着满地疮痍,染成血色的土地,慢慢吐出一口气来,这样最好,死的人比想象中少多了。
“韩志是个理智的,尝到了厉害必定不会强攻,那可是他的亲兵,他怎么舍得!”丁晶尚道。
李昭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他不舍得,可有人巴不得舍了才好!”
丁晶尚听的一头雾水,摸了摸脑袋,“娘子是什么意思?”
“过阵子有结果了你就知道了。”她派去的人也该有所行动了,李昭转身,“这里比我想象中结束的还快,不知道那个地方的戏有没有开场,丁将军有没有空陪我去看看?”
这事,丁晶尚被提前告知过,遂冷笑,“一群跳梁小丑也敢出来丢人现眼,我倒要去看看他们能演出什么好戏来。”
一群逃难而来的人渐渐的聚集在北门附近,就等着有人一声令下他们便冲击北门,和外面的大军汇合起来。
可等啊等,城墙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不像是在打仗,信号也迟迟不来。领头几个不动声色的互相对视一眼,心头掠过一丝阴影,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已经要引起周围的士兵怀疑,咬了咬牙,决定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可没等下令,北齐军从四面八方冲出来,就像凭空冒出来一样,将他们团团围住。
“抱头蹲下,违者杀无赦!”
领头往人群里退了几步,陪着笑脸道,“军爷这是怎么了?”
“闭嘴!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带头校尉扫视一眼,都是最近来的难民,边关百姓南下,以至于很多城池都乱了套,不得不拒绝接收难民。李娘子扛着压力开城门接收他们,还给他们看病供他们吃喝给他们安排工作,这些人却忘恩负义,勾结鲁军打算趁火打劫。既然他们把自己当成北齐的敌人,那北齐又何必把他们当客人。
头领心里打了突,心底涌上一股不好预感,振臂大喊,“束手就擒是死,拼一把也许能不死。”说着一马当先冲上去,打算燃烧自己最后一点价值。
可只走了三步,被楼上的神箭手一箭穿喉,砰一声倒地,死的不能再死。
带头校尉冷冷看一眼尸体,又对众人道,“你们自己估量下,觉得自己该死的那就冲出来,觉得自己罪不至死的那就抱头蹲下。今天我们一滴血没沾就打退了鲁军,正好让我的士兵见见血,省得他们手生。”
嗡,一声人群里一下子议论开了,不约而同往里面挤了挤。
李昭和丁晶尚到的时候,现场只留下几滩小范围的血迹,东北角横着四十多具尸体,士兵正在一个一个的捆绑放弃抵抗的人。
见到李昭,还活着的人下意识冲她跪下磕头求饶,在他们眼里,李昭一直都是十分心软慈悲的。他们又没来得及做什么,何况都是那些人撺掇他们才会糊涂………越想越觉得自己无辜,求饶的声音逐渐大起来。
李昭将这些人的神情看在眼中,将他们的话听在耳中,嘴角浮现一个嘲讽的笑容。
就因为那些密探告诉他们北齐把新征的鲁地兵推到前头和突厥打,他们就信以为真义愤填膺的要报仇。用一点点小小的利益诱惑他们,他们就能否定她做的一切。她自问对他们仁至义尽,可他们打算让她去死。
是的,他们不聪明,但是‘笨’不是免死金牌,难道因为他们‘笨’,她就要笑着说,‘不怪你们,我知道你们只是太单纯了?’
她把他们当人看,可是他们不把自己当人。此刻,李昭胸腔里满是被辜负的愤怒,“乌鸦反哺,为仁;鹿得草鸣其群,为义;羊羔跪乳,为礼;蜘蛛罗网求食,为智;鸡非晓不鸣,为信;禽兽尚且知道何为仁义礼智信,可你们呢?”李昭讥讽一笑,“主谋问斩,同谋依据各自行为处罚,然后连同三族逐出北齐领土,若有人想混淆过去,欢迎举报,举报者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