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伯克哉背着装有二人换洗衣物的旅行包,他对于刚才泽越止说的那番话很不满,大概是因为其中充斥着只有泽越止他才能说出口能做到的事情。
但是那群暴走族的小鬼?
又有哪个能使用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呢?
他们不会将自己手上的真正的武器,对准别人的同时也伤到自己就已经算是谢天谢地的事情了。
佐伯克哉根本就没想到将自己和那群比自己年纪还要大许多的家伙们视为同类,他所期望的,是能够永远的站在泽越止的身旁,就算仅仅只是站在他的身后也没有丝毫的关系。
“当然了。”
泽越止似乎要贯彻自己的说法,做出了一股伤心欲绝的捧心表情望着佐伯克哉,当他做出这种凝视你的表现时,佐伯克哉觉得为了泽越止将全世界捧到他面前也能办得到——不,是必须办到。
这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人,得用荣耀的红毯铺路,用整个世界的王权作为点缀。
在佐伯克哉眼中,泽越止就值得人付出到这等程度。
“克哉明明和我认识了那么久,不知道我的大脑运作全靠糖分支持吗?”
“这就是你没有年纪轻轻,却在摄入了那么大量的糖分也没得糖尿病的原因吗?”
佐伯克哉的吐槽向来都如此的犀利。
“别开玩笑了。”
泽越止停下脚步,转过身,与佐伯克哉和绪方启文面对面的站着,张开了双手,怀抱着虚空却像是在怀抱整个星球,“我啊,可是足够连神都能杀!”
佐伯克哉连“大言不惭”这个反驳都懒得说了。
“因为,只要懂得科学的人,任谁都能杀死那些神秘侧的神明吧。”
泽越止冲着佐伯克哉眨了眨眼睛。
“科学自诞生之日起,就注定了要杀死无数的神明,最终达成灭神这一结局——不是吗?”
“也是呢。”
佐伯克哉被泽越止说服了,一如以往那样,就被泽越止轻易地说服了。
而绪方启文手上的摄像机却依然闪着拍摄中的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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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学校后已经是第二天了,佐伯克哉和父母之间的关系也跌倒了让任何一个有良知的教育者都觉得心碎的冰点以下。
“要是再和我做朋友的话,克哉会失去自己的家人哦。”
泽越止趴在天台上,对着身后拿出便当的佐伯克哉忠告道:“朋友再交也可以,朋友圈再重新建立也可以,但是家人的话,一旦失去了就根本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不想说这些事情。”
佐伯克哉将手上的便当递给了泽越止,打开便当盒一看,里面的布菜与营养搭配都非常的出类拔萃。
而且居然还有天妇罗。
“居然会有天妇罗,”泽越止夹起碗里的这个“庶民专用”的高贵配菜,语气充满了惊叹,“真没想到克哉的手艺那么出色。”
“多谢夸奖。”
泽越止吃着天妇罗的同时,也不忘往嘴里扒着松软可口的白饭。
“克哉和我家的情况完全不同吧。”
“我倒是希望有泽越这样子的父母。”
“那个啊,我们只是勉强组成了一个三口之家,”泽越止吃着天妇罗,“我啊,只要一到了法定的年纪,我的父母就要去离婚了。”
“!”
佐伯克哉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
他只是一直以为,泽越止的父母是对自己的儿子,抱着一种放任自流的松散自由的教育态度。
虽然很不负责任,但是某种程度上也给予了自己的儿子最大的自由程度。
但是,根本没想到是这种程度的家庭关系。
“说实在的,他们现在还没离婚,主要是出于双方都死要面子,想要维持这个幸福的三口之家的表象。”
泽越止手上的便当已经完全吃完了,现在他只是单纯的讲述自己的家庭情况而已。
这种事情,就算她在原来的世界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对另外的人说过。
就算是有哥哥泽越始在,她也只是单纯的和哥哥保持着不远也不近的关系,没有办法告诉他,自己如何在“那个家中”渡过根本没人会交流的夜晚。
“所以,克哉的家那么好,不要轻易放弃。”
佐伯克哉放下了手上的筷子,转过头,注视着泽越止的侧脸。
俊秀的少年,侧脸美的让人窒息。
“但是,对现在的我而言,泽越止更重要。”
他的话听上去无异于告白。
“就算是以后回忆现在的这段记忆,我也一点也不会后悔将泽越止视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泽越止是有些困扰的对着这个问题,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是一个与往日的绚烂夺目的笑容相反,反而像是压抑着什么,带着一股子雨天之前的沉闷阴郁的湿气。
作者有话要说:嗯,对止大大来说,凡是告白如果不是一记直球“我爱你”,那么也只能用“今晚的月色真美啊”这个出自名作家之口,敲过章的隐晦告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