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想事成的胡薇却是没发现,也在话落后道:“李慕妍,明天换你做饭!”
这语气哪是询问了,妥妥的命令口吻,让人听了不喜。
李慕妍不止不喜,眼神更是冷。
以她本来的意思是不愿意这事的,可系统却是触发了任务……
于是她弯了弯唇,“既然你有困难,想这么做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规矩摆在那,咱们就用轮调的方式来互换,为表这行为造成大家困扰或扰乱了众人平等,你得再多做一周的饭。”
胡薇听到李慕妍愿意的话时,可是满心欢喜呀,然而随着话到了后头,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什么意思?”胡薇疑惑问。
李慕妍笑的一脸无害,“意思就是我俩的轮值日期交换,可你得再多干一周。”
“凭什么?!”胡薇瞬间炸毛。
“凭什么?”李慕妍敛住笑,语气不咸不淡,“就凭不公平这点,要知道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但因你有困难,既是困难又提了出来,不帮不行,可帮了又会坏了规矩,所以为表歉意,你得再多做一周的饭,这点不为过。”
李慕妍以退为进,甚至挖了个大坑埋胡薇。
听明白的人登时笑了出来,也没再反对胡薇说轮值的事。
因为闪避不了,更甚至换了后得再多做一周的饭,这种利己的事,当然乐见其成了。
胡薇意会过来后,脸色顿时因为骑虎难下而难看。
邵承志闷笑,不禁问:“胡薇你的意思呢?还换吗?”
有中午的做饭经验,晚餐多少熟练了些。
在摘的野菜足够下,李慕妍做了野菜团子跟野菜汤,又揉了些玉米面团搁着,打算明早蒸成馒头。
丁小兰见李慕妍还在旁的大桌上捣鼓,道着:“慕妍赶紧来吃,等会再忙。”
“我快好了。”李慕妍边说边将团子搁入桌上的铁锅,随后用盖子盖住,便洗了手,坐下来吃晚餐。
知青们早已开吃。
相比午时的热情,这时的他们默不作声的吃着自己那份。
李慕妍对自身厨艺很有自知知明,就没上赶不自在的问‘好不好吃’这个蠢问题,而是赶紧吃完,提着那不多的红糖去找花婶。
路上她问了几个人,这才找到花婶家。
比起多数人家的土胚房,花婶家是建国前的老房子。
老房子虽然看起来陈旧,却是妥妥的砖造屋,里头空气好且也亮堂干净,俨然没有土胚房特有的闷泥土骚味,让人待的舒服。
这才像人住的地方啊……
被花婶领进屋的李慕妍,心里很是羡慕,而这时花婶也出了声。
“有什么事李知青你就说吧。”对于这个共事几天,俨然不熟的下乡知青,来找她就是有事,花婶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李慕妍也不拐弯抹角,直道:“想问花婶有没有棉花跟碎布,我拿别的东西和你换。”
花婶顿时面露疑惑,正想开口问‘你咋不去供销社买’,就被李慕妍接下来的话消除了困惑。
“供销社卖的棉花量太多了,我只需要两根小指头的量,听闻你闺女在市里当人家学徒,才来问问。”话落,李慕妍面露不好意思的微笑。
“我下乡时间短,并没认识庄子里什么人,能想到的人也就花婶了。”
几句话,李慕妍表明了此趟前来的动机。
花婶听明白了。
其实家里存的棉花是给闺女做棉被的,拨出了两根小指头的量,也不是不行……
“你想用什么换?”
李慕妍一听,便知这事算是成了,想起任务完成就到手的牛排,面上的笑容登时深了几分。
“听说你家多了个新生儿,我带了些红糖过来。”李慕妍将带来的红糖递了过去。
花婶正愁儿媳妇坐月子红糖不够,听李慕妍要用红糖换,心中一喜,只觉来的恰恰是时候。
她接过,掂了掂“半两?”
厉害,这样也能掂出来。李慕妍点头。
半两红糖真心不多,可在这缺东少西的贫困年代,这玩意不止凭票定量供应,还限定产妇新生婴儿及病患,李慕妍拿过来,也算是有心了。
花婶觉得这位李知青还不错,便道:“花婶也不占你便宜,除了碎布跟棉花,再拿些东西给你。”
“花婶做主就好了。”
这年代自家吃都不够吃,花婶家还有产妇新生儿,李慕妍只当花婶是随口提,没去在意,直到花婶将东西拿给她,看着除了碎布跟棉花外的一小篮子板栗,讶异间,眼底也有些酸涩。
“我知道你们这些下乡的孩子也是不容易,这篮子就当是花婶的一番心意。”
这年代谁家的粮食都不是风刮来的,体会过辛苦的劳作及吃不饱睡不好的苦,此时那一丝善意,真真是暖了她这穿书人士的心。
看着褪去犀利目光的花婶,面庞有着长辈般的和蔼,李慕妍眨了眨泛着微酸的眼睛,没矫情的推拒,谢过后收下,就没做打扰的离开。
孰不知她刚走没多久,花婶家的二儿子一顿怪叫。
“妈!我打的那篮子板栗去哪了?!”
“送人了。”
“送人了!?那可是给你未来儿媳妇的,你咋能……”
“巧眉那丫头懂事的很,不会惦记这点东西。”
“妈!”
“你不是身手好,赶明个的再去打一篮就是,犯不着在这叫妈。”
“明天来不及呀,我……我真是被你气死!”
“臭小子有了媳妇忘了娘,既然要讨未来媳妇欢心,就认命点!”
“妈──”
……
李慕妍回去知青点时,已是八点多。
她赶紧洗澡,随后就想利用这点睡前时间缝好耳塞,谁知一进房,里头瞎灯黑火的,完全看不到室内摆设。
“咋不点灯呢你们。”听着房内的说话声,李慕妍问。
正和陈佳佳聊天而未睡的丁小兰嘟嚷,“没煤油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用的,我前天使用时,明明还有八分满,今天居然全没了……”
正拿棉布摁压湿发的李慕妍动作一顿。
“都没了?我昨晚看还有呀。”李慕妍很讶异,因为昨晚睡前,她还拿着煤油灯去厕所呢,怎么今天就用完了呢。
“真的没啦慕妍,我刚就想写个家信,谁知没煤油了,这不,才和小兰躺床上聊天来着。”陈佳佳解释道。
没煤油,煤油灯也无用武之处,李慕妍就是想挑灯夜战缝耳塞,那心思只能歇了。
上了床后,问着:“小兰,你那有没有针线,跟你借一下?”
“有,明个吧,这会看不见呢。”
“那你明早放我柜子上。”
对于煤油灯煤油用完这事,除了晕倒去卫生所住院的胡薇没表示意见,还有一个人装死,那就是何凝芳。
早早躺在床上的何凝芳,在众人说起煤油用完,之后没再追究时,是松了口气的。
她这几晚,天天拿着煤油灯进去空间农场里忙活……用完了也不奇怪。
煤油用完,要再补上并没有这么快,看来她只能利用午休那时进去空间农场忙活了。
然而这想法并不实际。
经历了一上午的劳动,午饭后不歇息的进入空间,顶着大太阳给幼苗洒水兼抓虫,两天后,何凝芳就受不了的和邵承志问起煤油什么时候能补上的事。
“最快也是晚稻收成后的事了,不过那会是年底分红,很有可能会到那时才能补上。”邵承志说着。
话落后,看着近来晒的颇黑的何凝芳,不禁又想起前两天见着她时,双眼下甚重的黑眼圈,做为一个关爱他人的老知青,他询问,“凝芳,你最近是不是没睡好,还是忙着什么事?”
邵承志会这样问,无非是见她晒的比以前要黑,有次午休完见她似是很疲惫般,步履沉重的从外头走近来,便觉她可能是有事,这才没午休,也才没休息好。
却不知,这话落在心里有鬼的何凝芳,差点没把她给吓死。
“你怎么会这么问?”何凝芳说道,面上有着不自觉的僵硬,俨然不知这模样神倾落在邵承志眼里,更觉有事。
“我看你最近都是午休后从外头走进来,你……”明明就是只有看到一次,邵承志却是争眼说瞎话,不过这瞎话将将说到了一半,就被何凝芳打断。
“你怎么会知道我从外头进来?你没睡,跟踪我?!”
何凝芳这话问的有些尖锐。
邵承志微微蹙起了眉,“没有,我只是恰巧看到,这才关心的问……如果这让你感到不适,那我不问了。”
听是这般,何凝芳高提的心与防备登时松了几分,心里也多了份被他重视担忧的开心。
“我没事,就是睡不着出去走走。”
这话说的简直是不打草稿。
天天挖渠挑泥的,都快累残了还睡不着?
而且,谁会在大中午,日正当中这刻在外头瞎晃?
邵承志见她用其它话来搪塞自己,也不问了,就道着:“既慕妍晕倒后换胡薇……虽说胡薇可能是装的,但也是住院,你也好好注意身体,别跟着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