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熙便哑口无言了。什么夫妻一体?这个朝代的公主张扬彪悍,立家法养面首,甚至休夫也是有的,因为君臣有别,公主是君,驸马是臣,她楚云熙当了状元不也是靠尚了长公主升的职吗?在边境也是长公主的全力支持才能调动六州藩镇军,抗击敌人救援雪灾,也是长公主出人出财,她十七岁能封候授爵也是因为她娶的是长公主,她只能在京城呆着,不然哪个帝王愿意给异姓封候封地?楚云熙有今天,是长公主的帮助和时势造就了她这‘英雄’,虽然并不是说楚云熙没有本事,而是她多靠运气,虽然运气也是一种本事。但是楚云熙知道,人生路太长,总有一天,老天不再眷顾她时,她会不会被啃的渣都不剩或从高处摔的粉身碎骨!
楚云熙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清晨,她在书房的躺椅上醒来,天阴沉沉的下着细雨,不愿穿蓑衣骑马的楚云熙带了把油纸伞便准备去状元府看看表哥萧逸臣和那李默,还有暂时借住在府里的史则林弃,然后去牢里看看小唯,详细了解下事情,总要想法先把人救出来的。
楚云熙打着伞,带着五个亲兵,在路上慢慢的走。楚云熙还在想长公主昨夜对她要除白家的态度。树大根深?白家不就白冽和白少棠这对叔侄吗?若是他俩死了,白家一门绝户,就像被砍了的树,根粗叶盛又怎样,枝干给砍断了,就是一根木材!楚云熙想到这,摸了摸左手腕上一直随身带着的钱针,眼神暗了暗又松开了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用吧,楚家要的是不仅是血债血偿,还有含冤得雪。
“云熙,这里,我们正要去找你。”史则拿着一屉食盒,站在一饭馆门外正遇到雨中缓缓而行的楚云熙,高兴的和她打招呼。
楚云熙听见看他一个人在门外,边收了伞边问他说:“你提个食盒做什么?”
史则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阿弃喜欢吃那一品轩做的绿茶饼,我刚给他买过来,进去说吧。”
楚云熙点点头,回头让跟着的人去自己去订桌位子吃饭,然后准备一份好些的饭菜等会带去牢房,才和史则一块边进去边问:“这么急找我什么事?”
“哎……这个,也不是什么急事,就准备去看下你,你和长公主没出什么事吧?”史则随着她一块走在上二楼雅间的木梯上边小心的问。昨他领着林弃回来后可担心了一晚,史则并不知道楚云熙带林弃进宫是为了什么,就连楚云熙去大兴宫找皇上,史则也只以为是想在岳父那告长公主状去的。
“我和长公主能出什么事?别瞎担心。倒是你,准备去哪部当职?”楚云熙去和史则边走边聊。
“我也不知道,我算是你的副使身份回京,下一步要找太子帮忙,给补个京缺,最好还是能去刑……”史则的‘部’字还没出口就给咽了回去,因为前面厢房外林弃竟然和人打起来了,萧逸臣和李默竟然也动手掺合,场面乱成一团。
楚云熙一手拦住要冲上前帮忙的史则,挺身提气就要喊:“住……”,旁边厢房门被打开,一个熟悉的娇媚女声在她身旁响起:“住手!”声音时吓得楚云熙一哆嗦,脸上变了几变才平静下来。
“还愣着做什么?把美人救下有赏!”华夫人话落,就有几个侍卫上前帮林弃了。
史则一看却变了脸,楚云熙只好拉着人,让他千万千万别冲动。谁想到在这竟遇到了华夫人,还被她看到了林弃,谁不知道华夫人爱美色,只要长的美的,她也不管男女,都爱收到她那府里去,供她夜夜笙歌寻欢作乐。
“哟,这不是楚郎吗?”华夫人仍是一身艳红华服,环佩叮当,妩媚动人。她笑看着楚云熙,又抬头看了看远处的林弃,笑的更是媚态横生。
“云熙见过华夫人。”楚云熙侧身,带着笑向华夫人抱手行礼。
华夫人朝她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看远处那几个闹事的已被扣住按压在地,便走了过去。
林弃除了衣衫有些散乱,倒没受什么伤,萧逸臣和李默却比较惨,萧逸臣仰着头捂着流血的鼻子,衣服上滴了不少污血。李默捂着左边青瘀的眼睛,泪流不止。
华夫人走近林弃三步远的距离,打量着林弃那雌雄莫辨的容颜。林弃自然也猜到了这位大名鼎鼎的华夫人,冷着脸避开她的打量,却还是客气有礼的对华夫人表示感谢:“刚才多亏夫人出手相助,林某感激不尽。”
“哦,那你要怎么感谢本夫人?”华夫人手中把玩着一枚碧绿有鸡蛋大小的珠子,调笑的对林弃说道。
一旁的史则急的直差跺脚,握着食盒的手发抖,谁都看的出,华夫人这是对林弃感兴趣了。楚云熙沉默的在他身侧拦着他,朝他使眼色,让他别乱来。
“要不就在现在,请华夫人吃个饭,当作感谢?”楚云熙走上前,替沉默不答的林弃说道。
“这位是楚郎的朋友?”华夫人转头问楚云熙。
“是,他叫林弃,我的好友。刚刚华夫人帮他也就是帮我了,华夫人要是赏光,就请屋内坐吧,在外走道上不太好看。”楚云熙大大方方的报出林弃的名字,还邀约同席。史则不高兴的瞪了一眼。
楚云熙没在意,华夫人却并未应下,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楚云熙说:“既是帮你,那本夫人也不客气,九月九本夫人设重阳宴,楚郎这回若是接贴来了就好。”
“好,云熙一定去凑热闹。”楚云熙一口应下,华夫人满意的笑笑,竟爽快的带着人走了,还带走了被扣住的几个流氓地痞,大出楚云熙一行人的预料。
“你们怎么会和那几个人打起来?”史则一脸焦急的问林弃。楚云熙让小二端了些清水和拿了几个带壳的鸡蛋进来。
“表哥,洗一下吧。”楚云熙几针,替萧逸臣止了血。萧逸臣不好意思的笑笑,洗去脸上和手上的血污。而李默就没那么好运了,被史则用鸡蛋揉的直喊疼。
“看你久久没回,刚去外面找你,碰到那几个混蛋,想占我便宜,还强行想进厢房来,就打起来了。”林弃一脸不以为然。
“这样啊,表哥,你这血流的正义!”楚云熙忍笑赞道,萧逸臣在旁看了看林弃,点头也笑说:“难得的一次为护花打架。”
一旁连声喊‘轻点’的李默这是接了句:“可惜护的是朵雄花。”
话出,大家都笑了,独史则没笑,而且让李默也从笑变成了惨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