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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国建文九年,湖州节度使楚风及其夫人刘氏双双遇刺身亡,其膝下一对16岁双胞胎下落不明。消息传至皇都,帝王遣钦差彻查,另下令各地寻找其子女。然钦差路途暴毙,帝震怒,另派刑部尚书亲自去湖州查理此案。
十一月,刑部尚书李耿回京,禀告圣上,言:歹徒行凶后纵火,节度使府内五十三具尸首俱成焦炭,人证物证皆无,没有线索难往下查。此案就此不了了之。
建文十年春,夜雨零铃。破庙内一十六七的瘦弱少年静坐火堆旁望着门外,眼睛漆黑如墨,五官秀丽悦目,只是脸色苍白,身上粗衣麻布。
“楚兄弟,你身子好些了吗?”门外进来一青年男子边甩着伞上雨水走进来边道:“我在外面就听到你咳了,你这样就是到了京城怕也没精力能参加三天会考了,要不到下个镇了咱就歇歇,给找个大夫看看?”青年高高瘦瘦,一袭青色长袍,浓眉大眼,国字形脸上带着关切。
“我这是老毛病,看了也无用。李大哥和我萍水相逢,当初说是结伴同行互相照看,如今却都是李大哥一路照顾,此情此恩云熙感激不尽。咳咳...只是如今囹圄,不敢空许如何报答,但更不能因我而耽误行程,若是万一误了会试更是要再等三年。”少年说完又闷咳起来。
李默倒了些水递了过去,看了那瘦瘦小小咳的全身颤抖的人一眼,在他身旁坐下,又从怀中掏出二个馒头分了一个过去,才缓缓说道:“云熙,咱俩虽认识才半个月,但我真把你当兄弟看的。今你给大哥我句实话,你真的是为圆父遗愿入京会试?你说你是鄂州人,又是姓楚,那你与那个湖州节度使楚风楚大人可有关系?我看你怎么都不像有二十。”
“李大哥,我确是为父遗愿进京,因先天不足,幼时体弱多病,故看着瘦小些。而那节度使血案我也知道,只是天下姓楚的也非一家。纵算我与那节度使有关,但这半月来我可曾害过大哥?若真想做兄弟,大哥以后还是别再问这些问题了。”话语隐有不满和伤感。
李默不好意思的‘嘿嘿’傻笑二声,看楚云熙仍静静看着自己,才不好意思道:“楚兄弟别生气,大哥我是有啥说啥,也许是我误会你了,只是因你这半月来多走小道,还以为你躲着什么人呢,看来是大哥我想多了,若是不当的地方楚兄弟多多包含。”
“李大哥客气,原来是因这啊,是云熙未向大哥说明白,其实原因也很简单,皆因这身体拖累,官道易走只是绕的太远了些。云熙想着,你我二人皆无马无车又无财,走小路近道省时省力些,也许还能看些别人看不到的风景。不想竟让大哥误会,也怪我未早些说明。”楚云熙慢慢说着,吃着手中冷馒头,馒头冷硬又无味,楚云熙却细细咀嚼着,似吃着山珍海味般满足。
李默笑着看着楚云熙,道:“没事没事,你说的也对,其实现在大路小路不一样走嘛!”又笑笑道:“楚兄弟,以后等咱俩高中之后,我一定请你去京城最有名的‘天然居’中吃上一顿。听人说啊,那‘天然居’的酒菜是整个华夏国最好吃的,不知道能有多美味呢?”
“好,那就先祝李大哥能高中,我就等着吃那‘天然居’的美酒佳肴了。”楚云熙笑着回道。
“哈哈,楚兄弟放心,只要高中贡士,美酒佳肴都会有!”李默说着开心了起来,眉飞色舞的似已看到会试之后又入殿试,自己的名字就在皇榜之上。他一脸憧憬,又说道:“等咱们高中后光宗耀祖衣锦还乡,那是何等风光?或许咱们还能一处为官,一起为国尽忠为民谋福,不求流芳百世,但一定会做个好官。楚兄弟,你说是不是?”楚云熙这次是真笑了,笑的咳了起来,平静一会然后才对李默道:“高中就能做官,做官有权有势名利双收确实不错,但云熙此次路途迢迢千里而来,说是为会试高中,倒不如说是为了让自己得个心安睡个好觉而已!”
“楚兄弟什么意思?”李默半懂未懂,皱眉问道。
“自古有言‘伴君如伴虎’,云熙惜命也不爱受拘束,最想的还是做个闲云野鹤。”楚云熙看李默眉头更紧,也不再多说,又笑笑道:“当然,人各有志,怎么活都是自己的选择。正所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嘛。”
李默张嘴欲说些什么又没说出,过会手中馒头吃尽才站起来语气平和道:“楚兄弟说的有理,我李默信的就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又看了看外面漆黑雨夜道:“再走不过五日,就能到京城了,云熙兄弟吃完早点休息,这雨瞧着下得小却密,明路怕是不好走,我先去睡了。”
“嗯,李大哥先睡吧。”楚云熙将手中还剩的半个馒头包上纸放入怀中,他看了看在火堆照耀下的更显荒废寂静的破庙,眼神幽幽,思绪又回到了半个月前刚醒的时候,那时他还是她,楚云熙更不是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