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然苦了一张脸,这下要如何是好?
“内个,你睡树上,我下去给你把风,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三十六计,走为上!
“回来!”
苏卿然将将飘出去的身子又被承欢拽了回来,像件衣服似的被他钩挂在树杈上:“你呀,就在这给本殿下忏悔吧。”
“呜呜呜……不带这样的。”
腊肠似的被挂了一夜。
一大清早,承欢被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苏卿然的“惨状”。
竟不想,这家伙睡得鼾香。
“你给我起来!”承欢揪她的耳朵。
“诶呦诶呦!疼!”苏卿然的后衣领被树杈钩着,动弹不得,张牙舞爪就是拿承欢没办法。
低头一看,裙下走过一人,是洛齐。
“喂喂喂!出现了!出现了!”苏卿然指着洛齐的背影,忽然发现他今天衣服好眼熟。
定睛一看,正是山洞里的装扮,难道说他这是去送死?
苏卿然紧张回头看着承欢,承欢摇头:“拦也没用,走,跟上去看看。”说着,飞身下树。
聚众的广场上,仙帝升座于巍峨庄严的大殿前,俯视群仙。
广场之上,包括羽南仙在内的一百零三位仙臣外加羽南仙山所有的修仙者全部跪拜下去。
“拜见仙帝——”声音如洪,似是能遥传千里。
“众仙卿平身——”微胖的仙帝声音浑厚,不怒自威。
三天前,冰北仙向仙帝告状,说羽南仙私自放走黑虎精,多疑的仙帝自然派人调查,结果属实!
“羽南仙!你可知罪!”身为仙帝,在仙界从没有人胆敢忤逆于他,一个小小的羽南仙,仗着手里有一个神器,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么!
羽南仙一早见群仙伴着仙帝驾临,便知事情败露。褪去仙官羽翎,一身素洁,俯首认罪。
在仙界,违背仙帝圣谕是要被拉去诛仙台受挫骨之刑的。这个刑罚不是要你死,而是比死惨痛千百倍,死对于仙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因为好多仙人正是人死后羽化升仙的。挫骨之刑,就是执刑者每隔一个时辰选取罪仙身上的任意一根骨头磨成灰状,撒于悬生河中,就这样一根一根,一次一次,直到灰飞烟灭。
仙帝念她是四方仙人之首,更有落神梭在手,本不打算重罚,随便挫个二三十根骨头也就算了,不想这时候洛齐突然出现。
“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逃走的。”洛齐一如初见羽南仙时那般傲然挺立,不卑不亢。
广袖之下,仙帝的手指动了一动,面上还是一副万年不变的淡漠表情:“你知道回来意味着什么吗?”虽然是个问句,却是丝毫听不出有任何询问他的意思。
洛齐不屑冷笑:“不就是被炼成法宝供你消遣嘛,这有什么不知道的。”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
“这妖精胆子未免太大了。”
“死到临头,嘴上逞能。”
“你说,羽南仙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还能是什么关系?”
……
入耳的全都是些闲言碎语,苏卿然鄙视那几个聊八卦的仙人,同时也为洛齐担心,虽然知道担心没有用,但这种被剧透又不能转台的感觉实在太不爽了。
再看一旁的承欢,蹙眉沉思起来,不禁好奇,用胳膊肘碰了碰,问道:“想什么呢?”
承欢没有反应,因为他刚刚听到的不止这几句……
“请仙帝手下留情,不要让他魂飞魄散。”
“你有什么资格求寡人?”
“罪臣自知罪不可恕,还望仙帝念在罪臣守护落神梭一千三百年的份上,留他一缕残魂吧。”
“哼!少拿落神梭威胁寡人,想留住他的残魂找白夜帮忙?别以为寡人不知道。”
“罪臣不敢。”
“不敢?既然你想留他的残魂……待会还要看你的表现。”
……
苏卿然绕到承欢面前,登时愣住了,还是第一次见承欢的眉头皱的这样深,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揉他的眉间,自言自语道:“再这样下去,非出皱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