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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最后面,是一个三个字的连笔签名,不过能分辨得出这三个字是,吴伟华。
和吴卫华的名字一字之差,但是只听读音的话是一样的。
我把信纸递给了石头儿,赵森也站起身凑过来一起看着。
“你们也看看信里写了啥吧……”王薇低声说完,仰起头看着她对面沙发后墙上的那张合影,久久的不出声。
这封信里的内容总结起来,就是一封告密信,落款署名吴伟华的人在心里发誓说他信上所写内容都是真实的,他只是不想看着王薇这么好的女人一直被蒙蔽,所以才写信过来让王薇好好看清自己的男人。
信里写到,王薇的丈夫那明海在婚后一直还跟远在连庆的情人保持来往,连庆的那个女人隔段时间就会来浮根谷或者奉天跟那明海鬼混,而且那女的已经怀孕几个月了,王薇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不知道那个孩子是不是已经出生了。
我看到这儿,抬头望着王薇,她嘴角耷拉着,表情倔强的注视着墙上和自己女人那佳佳的合成照片,发觉我在看她转过头,对我扯扯嘴角,“佳佳出事的时候,他正在连庆照顾生病的老妈,可后来我才知道,那都是假的……他回连庆,就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孩子早产了。”
说到这儿,王薇脸上表情豁然开朗起来,像是在说什么很让她开心的事情,“据说那个没活下来的孩子,是个男孩。”
我咽了下口水,分明从王薇早已暗淡的眸子里看到了炙热的恨意。
石头儿他们也看完信了,都转而看着王薇,李修齐站起身立在我身边,也在看着墙上的合成合影。
我们离开王薇家时,她听石头儿说这次一定会把那个凶手抓到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点头,只是在我最后一个往外走时,拉住了我。
“法医姑娘,要是你们联系上了那个人,麻烦你告诉我一声他现在怎么样,我知道他要是过的很惨……就有心情再多活几年了。”
走在我前面的李修齐应该也听见了王薇的话,他脚步没停,却转头看了我一下。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样的问题,也许真的是缺乏和活人打交道的经验,尤其是和这种怨念十足的人打交道。
“阿姨,有消息我们警方会联系您的,您保重身体。”李修齐折了回来,语气温和的替我回答了王薇。
回到车里,赵森手里拿着王薇同意我们拿回来的那封告密信,还在看。
半马尾酷哥也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
石头儿交替看了看我和李修齐,“这案子暂时没什么直接需要法医的地方,你们都快变成侦查员了,我看你两都挺有天分的,现在不就是需要综合型人才嘛。”
我没说话,李修齐也只是笑了笑。
静默了一分钟之后,李修齐问石头儿下一步怎么办。
“这几个受害人的父母,都多少和连庆那个地方有联系,而且你们看刘俭和刚才这个我们没见过的那明海,似乎在男女问题上都有不光彩的历史,而那个吴伟华,虽然是一字之差,可是写信给王薇的人不排除就是那个吴卫华,前面不是问过他了,他也是从连庆过来的。”
我们都赞同这个看法。
“都和连庆有关系,那这个案子会不会是和起因于受害人的父母呢,我有这种感觉。”我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石头儿看着我,“左儿,你早上跟我说的事情,现在还是不能说是吗?”
其他人都抬头看我。
我摇摇头,“还不行,我还不能确定,还需要时间。”
石头儿点点头,并不追问。
“你呢,那个妹妹怎么样,你真的确定她不是乱说,是真的知道重要的线索只是不想说出来,遇害的可是她亲姐姐啊,这些孩子的心思,搞不明白。”石头儿又问李修齐。
大家目光又移到李修齐身上。
他也摇头,什么也没解释。
暂时能联系到了受害人家属都见过了,大家到了提前联系好的宾馆,事先打了招呼没请求浮根谷当地警方协助,但是住下来了,石头儿还是联系了当地警方,很快就有几个同行赶到了宾馆。
大家见面,我打了招呼坐了下就回自己房间了。
心情受到王薇的影响,我躺在床上闭上眼,想到了我妈。
我妈以前总会在跟我发脾气的时候冲着我吼,说如果她死了我应该都不会掉一滴眼泪,说我没亲情。我还真的每次在她这么说的时候,都在心里暗暗假想了一下要真是那样的话,我会哭吗?
我睁开眼睛,盯着宾馆墙上有些发旧的壁纸,我会哭会流眼泪,可是不知道那眼泪流的是不是因为悲伤和失去。
心里很是怅然,眼前的案子里的几个受害人,虽然不像我这样从来没爸爸,跟妈妈又合不来,但明明暗暗的似乎家庭和父母这一块都有些问题。
那佳佳自己失去生命的时候,父亲正在外地陪着另一个女人,留下她妈妈王薇独自面对失去爱女的惨烈场面。
王丽莹的丈夫在她生前也对其不忠,如果不是她怀孕了,恐怕他们的婚姻也不会维持太久了,只是王丽莹的遇害抢在了这些可能性之前发生了。
还有那个吴卫华,说老实话我本来对他印象还不错,可是看到了那个署名吴伟华的告密信,他在我头脑里的形象模糊起来了。
信还不确定是不是就是他写的,如果是的话,他敢于用自己名字给王薇写那种信,目的何在呢,大多数人做这种事情,不是应该会选择匿名的吗,可他偏要留下自己的名字。
刚才问过王薇,她收到信之后有找过写信的那个吴伟华吗,王薇说没有,当时突然那佳佳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赶回来的那明海又在她的质问下坦白承认了一切,她就顾不得这些了。
那明海,吴卫华,向海桐的父母,还有那个刘俭……都来自于连庆。
我们是不是应该去连庆,查一查呢,我忽然蹦出了这个念头。
在床上躺不住了,我起来就想去找石头儿聊聊,刚一来开房门,就看到门外正站着一个人,一只手举在半空,像是要敲门。
是李修齐。
他换了身衣服,斜背着包,打扮的像是要去做运动的小鲜肉。
可是他的年龄,我记得是35岁,虽然并不老,可是也不能说是鲜肉了,该叫……腊肉。
这叫法一想出来,我竟然很想笑,使劲绷住了脸才没真的笑起来,但表情应该有些怪异,李修齐看我的眼神已经疑惑起来。
“你怎么了,被刺激了吗,这什么表情。”他问我。
我不答反问,“找我有事吗。”
“石头儿说今晚大家自由活动,他已经跟当地同行们去吃饭了,我没去,过来问你有没有兴趣逛逛古城,大家可以一起。”
我想一下,石头儿既然都出去了,那我的想法就延后再说吧,也不是重要的必须马上说的事情。
“那你等我一下,我也换下衣服。”
十分钟后,我已经扎好头发,换了运动装重新开门,门外的李修齐上下看看我,“还真是够快。”
我往外走,“要是女朋友,你就有得等了。”
没听到李修齐的回答,他默默跟在我身后一起往外走,我觉得自己刚才说话时,可能用词有点问题了,看来我真的需要研究下和活人沟通的语言技巧了。
我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过去的我应该很擅长社交的,虽然我并不是白洋那种热情外向的类型,可也不至于这样。
真的是有些变化一点点潜移默化,最后连自己都觉得那是正常的不需要引起注意了。
我正想着,李修齐在身后轻推了我一下,问我怎么不进电梯,我才发现面前的电梯门已经开了,赶紧进去。
我们住的宾馆位于浮根谷的中心区域,这个旅游业兴起的小镇上,入夜后格外热闹,到处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一眼就能看出是游客。
李修齐神色疏懒的走在我身边,偶尔会给我介绍一下刚才路边经过的是什么本地特色小店,好像我们两个和周围人一样,就是来游玩的游客。
“你对这里还挺熟悉啊,经常来吗?”我知道这么问会勾起某些不好的记忆,可还是问了出来。
李修齐四下看着,目光从来没看向我,“以前就来过一次,最近两年没事就过来转转,这里变化挺大的,我更喜欢过去这里没什么人的时候。”
我想,他说的以前,应该是向海桐还活着的时候。
“我去开车,咱们去湖边转转。”李修齐忽然看向我,他的脸在夜色里显得棱角分明,清俊明朗不少。
“这里有湖吗,远不远。”我不反对他的提议,跟着他叫了一种小地方代步用的人力车,很快就到了之前见刘俭的那个茶楼门口,李修齐的车就停在这儿。
车子在夜里的喧闹街头缓慢前行,我发觉到李修齐神色看上去不错,似乎没什么旧地重游睹物思人的伤感。
我原本低沉的情绪,也好像好了不少。
终于开到了人少的路上,李修齐问我饿不饿,还说湖边有很多吃饭的地方,神态和语气完全就是跟我一起出来玩的节奏。
我有些晃神,两个为了调查长达十几年的连环凶杀案出来办案的人,现在做的事情是不是有些跑题啊。
车子拐了个弯,李修齐随意的一扭脸看了我一眼,“要学会放松,有了松,才能在需要紧的时候能用上劲儿,你还得多学学啊。”
又是一副教育人的口吻,又被他看穿了心思。
我咬了咬嘴唇,沉默以对。
又往前走了一阵,李修齐抬手指了指前面,“看到了吗,马上到了。”
我连忙向外看,果然依稀能看到湖面了,夜色下的湖边我还真没来过,其实我除了去过滇越之外,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到处走过,白洋总说我,可我就是懒得动弹。
湖边的灯火分明起来,我心里随着轻轻一磕,想起刚进专案组那天石头儿介绍李修齐时说过,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到处走走。
停好车子,李修齐熟路的带着我直奔紧挨着湖边的一处搭棚子的地方,看上去应该是吃饭的小店。
我神思一恍,跟着他走,眼前却恍惚看到李修齐和一个女孩牵手十指相扣走过我面前,那女孩喊着李修齐的名字,漂亮的手腕举起在空中晃来晃去。
手腕上的一只银镯子,散着低调的光泽,我还看到了一些晦暗的颜色包裹在镯子上,像是陈旧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