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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熊搂着沈瑞在大堂里吃了早餐,看米严辰风风火火疾步下楼,吹着口哨拦在他面前,一脸狭促地挤眉弄眼:“队长,昨儿忘记关窗户了吧,搞的我和瑞瑞觉都没睡好。”
米严辰冷冷看他一眼,暗骂自己粗心大意,忘了这两货就睡在他房间下面。他房间是大主卧,跟其他几个房间都是隔开的,所以昨儿凌嘉诺喊大声了他也没在意,没想到却漏了窗户,便宜了底下这两混蛋听了免费全场。
沈瑞历来比廖熊敏感,米严辰一身笼罩着的寒气可不像是刚洞房过后的春光满面啊。而且,对自家那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狗熊,昨儿尽然逼着让他叫的比楼上大声,虽说米严辰指定不知道,可他还是忍不住害臊。
“你有完没完?”
乍被自己媳妇儿冷喝一声,廖熊铜铃大眼一瞪,随即又耷怂下来,老实巴交的委屈样儿。沈瑞看也不看他一眼,朝米严辰问道:“队长这是要去哪儿?”
“去c市。”长吐了一口气,米严辰压住心里把凌嘉诺那个臭小子捉回来揍一顿屁股的迫不及待,问两人要不要提前结束休假,“你们两个是继续在这边儿玩儿,还是跟我一道回去?”
“一起回吧。”“这边儿玩……”
两人意见相佐,廖熊急着给沈瑞使眼色,他好不容易有个假期,怎么甘心就这么回去了。而且,在家里翻来覆去就那几种花样儿,沈瑞一个不爽,还能踹他睡沙发。但昨儿晚上,加州浴室里那个专门为泡澡客人提供的香皂台,刚好能借力玩出点不一样的。
想着沈瑞双手绞着淋浴座,一脚踩在浴缸上,一脚堪堪跨在香皂台上,上下全部拉伸开来的完美线条,那副平日罕见的害羞模样儿和小心翼翼平衡身子的隐忍,连底下违和的假肢都平添了一份楚楚可怜。
廖熊不甘心这就回去了,他还没看够踩在刀尖儿跳舞似的情人面露嫣红,翘臀贴墙,一边不安的在冰冷的瓷砖墙面上扭动,一边对他正面而来的攻势毫无招架之力……
“我好不容易有个假期,咱们再玩……”
“不行”沈瑞像个发号最终司令的大将军,容不得廖熊反驳。他倒不是因为昨夜完全沦陷、处处受制,才想着尽早回家,秋后算账。
只是今早,一直没看见凌嘉诺,月儿闹着要找小哥哥,还是被张小东哄着去公园骑自行车了。现在米严辰一脸铁青说要去c市,想来如果不是凌嘉诺去了c市,才如愿睡得美人的米严辰哪里会舍得出门。
凌嘉诺的背景他是知道一些的,黑帮在c市就是亘古不衰的山城特色,但大大小小的帮派改朝换代却非常快。如今lose贩毒案件被爆出,又在短时间内定案抓获头犯。凌嘉诺这时候回c市,并且还是不告而别,出于何种目的,就显而易见了。
依照米严辰的脾气,找到人后,恐怕第一时间就是好生教育了。他相信米严辰决计是不愿意凌嘉诺再跟唐文杰那群人参合的。这时候留下,说不得躺着也中枪。还是回家的好,自由自在,想找回点场子也方便不是。
“小城好像比市里冷一些,我腿这两天隐隐有复发迹象,还是回去呆着吧……”
“啊,你怎么不早说?”沈瑞话还没说完,就被廖熊一声惊呼打断了。沈瑞不搭理他,这话也不只是个借口,他腿受了凉确实就会不适。“队长现在就走吗?”
“嗯,现在就走,你们去把行李带下来,我在车上等你们。”米严辰先上车给凌嘉诺打了个电话,可惜那边没接,他正咬牙生气,却接到一条短信。
凌嘉诺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把脖子偎在厚厚的毛领里面。挂米严辰的电话,他还是有点胆战心惊的,所以补救似的发了条短信,虚弱解释自己在车上,睡觉的人多,不好接他电话,请他谅解云云,并附上保证一句,他会速去速回。
米严辰大手握着手机,眼神犀利地一个字一个字看,像是要透过屏幕,看到写短信之人的心里。早上他有意让凌嘉诺多睡会儿,所以专门交代了几个小的不准去他房间打扰凌嘉诺。哪知道等他延迟了一个小时的特制爱心早餐送进屋里,偌大的双人床上只是被塞了一只大笨熊公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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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后,凌嘉诺直打了个哆嗦。他从加州跑出来的时候,就有种要散架的错觉。全身跟被人当沙包狠揍了一顿似的,尤其身后那个部位,疼得马桶都做不得。
走在c市汽车站外面,凌嘉诺只觉得自己离升天不远了,两只脚都是飘着走的。
c市监狱跟它的人口和从事黑色产业的人群一样多,但是,专门关押重刑犯的却只有一个——c市第二监督。c市很多混黑道的,最后都进去那里了。以前刚跟着唐文杰跑货的时候,他就想过,也许将来有一天,他也会进到那里面去度过下半生。
可惜人生如此让人料想不到,王灿进去了,唐文杰可能远走他乡了,偏偏唯独他还好好活着,甚至昨晚上还跟米严辰拉灯夜战了半宿……凌嘉诺知道他不该有这种想法,但是,那种淡淡的背叛兄弟的内疚,始终让他不得安宁。
客人面色惨白地上了车,一听是去第二监狱的,司机那表情当场变了。想说不去嘛,可旁边坐着的小帅哥两眼直勾勾盯着你,大有你若不去我就咔嚓你的意思,苦了脸,司机只好硬着头皮往监狱开,一路上还故意跟同事保持着对讲机通话。
凌嘉诺假装没发现他那点小心思,闭眼休息了会儿。c市第二监督跟汽车站一样,都在外缘地段,所以从车站出发,只花了20几分钟就到地方了。监狱值班室那哥们儿还在,凌嘉诺给他丢了一包烟,看他揣包里才笑着问道:“今儿又是勇哥值班喃,什么点儿能进去探监?”
作为在监狱上班五年的崔勇,早知道这个地方跟江湖一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所以就算有人折进去了,他待前来探监的亲友还是很客气的。谁知道里面的狠人,哪天会不会突然出来了,他可不想因为装王八得瑟两下就把小命儿搭进去。
凌嘉诺来看谁的,他自然知道,可王灿现下是不允许探监的。“凌小哥是来看灿哥的吧。”
“嗯”凌嘉诺心里闷闷的,这一路赶过来,他已经精疲力尽,想晕的心都有了。可崔勇脸上的神情,却让他深感无力。
果然,看他赔笑,崔勇苦哈哈歉意道:“凌小哥你也知道,我们就是下面一个小哈喽,这种事也帮不上忙,灿哥他现在是不允许探监的。”
“是吗?”凌嘉诺扯了扯嘴角,脸色虽然差,但好歹态度诚恳。他把来监狱路上从提款机里取出的在车上随手捡了张治疗男女不孕不育症的宣传单包着的五万元递过去,又单独拿了个信封给崔勇,“勇哥,劳烦帮忙进去问问梁狱长吧。”
掂了掂手里的信封,崔勇咬牙应道,“好,我去帮你递个话,但是成不成就不知道了。”
“嗯,你愿意帮忙我已经很感谢了。”说了句客套话,凌嘉诺便坐在椅子上等消息。崔勇临时找了个人陪着,一溜窜到梁达文办公室。
凌嘉诺预计着时间,干脆关了机。刚才他还能拿在车上不方便接电话搪塞米严辰,可一会儿再找什么借口。与其说是害怕米严辰,不如说他是没心思应付。他本来试着联系过唐文杰,可惜唐文杰还是一如既往作风,不太平的时候,用过一次的电话卡绝不用第二次。
没几分钟崔勇就面色尴尬地回来了。凌嘉诺瘫坐在椅子上没动,抬头看他。崔勇把临时叫来的人支了出去。暗骂一声梁达文那老狐狸,不帮忙还敢拿人钱,可别哪天报应来了,有命拿没命花。
被凌嘉诺盯着,他只有掏出自己那份儿道:“梁狱长说了,心意他收了,但现在确实不能探监,等上头松了口风,他再想办法帮你安排。”
淡薄的嘴角拉出一抹嘲讽,凌嘉诺见他面色窘迫,起身把信封按回他怀里,“既然梁狱长收下了,这个你也能收下。”
“那我就先走了……”拍了拍崔勇肩膀,凌嘉诺形神萧瑟地出了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