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这才明白他为啥不让她买肉糜,原来是要回来自己动手。
方振东看她那呆傻的模样,挑挑眉,直接开口指使她
“你把韭菜摘了,一会儿我剁好肉就和面”
根本就不给寒引素说话的机会。寒引素一边摘着韭菜,一边觉得自己没用透了,怎么就不敢说呢,可她真就不敢,被方振东那双眼睛一看,她就哧溜一声,多少勇气都泄没了。
十二回
方振东真的很会包饺子,寒引素看着一颗颗,肚子大大的饱满饺子,从他的大手里蹦出来,总觉得不可思议。
寒引素放下擀面棍儿,不禁微微侧头打量他,衬衣领口的扣子松开了两颗,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的小臂粗壮有力,他的手很大,能清晰看见他手掌虎口的茧子,厚厚的。
左手臂有一条长长的疤,看起来是旧伤,却依然有些狰狞,不过安在他身上奇异的和谐,平添了一种英武的气势。
血与汗,这大概是jūn_rén必须的因素,寒引素没接触过真正的jūn_rén,印象中,他们应该是流血流汗不流泪的硬汉子,方振东非常符合。
看的出来,他是个很严谨的人,即使如此时刻,依然站的笔管条直,每个动作都仿佛是规定好的,标准非常。
他下巴的弧度很迷人,那种粗犷的线条起伏,让寒引素有作画的冲动,忽然对上方振东侧过来的目光,寒引素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躲开,却发现很难。
他的表情始终如一,可是他的眼睛里,有些东西却深沉闪烁,令人一时猜不透,寒引素也不想去猜透,飞快的眨眨眼,寒引素错开目光,落在一边的饺子板上。
她包的小巧精致,方振东包的肚子溜圆,两人包的饺子放在一起,有一种奇怪的暧昧,就如她和他
“我去煮饺子”
几乎落荒而逃,寒引素端着饺子进了厨房,方振东的目光随着她过去,不禁微微动了动唇角。吃完饺子,收拾妥当,寒引素更是坐立不安,不时抬头看墙上的表,时针指向了8点,可方振东一点走的意思也没有。
两人一边一个,靠着沙发两侧的扶手看电视,电视里正播一档新闻焦点节目,说的最近频发的爬楼入室盗窃案件,让广大百姓注意防盗,尤其年底。
方振东看的异常认真,看完了,忽然站起来,他一站起来,寒引素也忙跟着站起来,方振东看了看屋里,直接向那边寒引素的卧室走去。
寒引素还来不及阻止,他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寒引素心里这个气啊心说他怎么就这么随便呢,可是只能在心里扎小人,还是不敢反抗这个男人。
一走进寒引素的卧室,方振东不禁微微一怔,这里几乎充满她的味道,那种淡淡清雅的气息,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模一样。
她的房间简单干净,白色浅条纹的床上用品,白色的柜子,再也别无长物,墙上有一幅色彩大胆的油画,冲淡了些许单调,使得屋里的基调瞬间有些错落有致起来。
窗帘拢在一侧,方振东过去推开窗子,伸手拽了拽外面的不锈钢护栏。寒引素心里真吓了一跳,刚才他拽不锈钢护栏的时候,她明显感觉护栏忽悠动了好几下,仿佛他一用力,护栏就会断掉。
这个男人的臂膀非常有力,她还清楚记得,他不过轻轻一拎,就把她拎到一边去了
“晚上记得锁上里面的窗子”
“呃”
寒引素心里不禁一热,原来他是担心她的安全,这男人是个完全的行动派,不善言辞,可是每个行动的目的都很明确,没有丁点儿花样。
寒引素不由自主想起了郑伟,搞对象的时候体贴用心,时常弄点小惊喜,几乎填满了引素所有烦闷的时间。
慕枫当初觉得她嫁给郑伟匪夷所思,其实她自己何尝不是,要说爱,经过了爸妈的婚姻,妈妈的隐忍,爸爸的背叛,引素对于爱已经失去了憧憬。
郑伟别管怎样,当初曾经带给她不一样的温暖,其实引素觉得,或许自从妈妈死后,她就得了温暖缺乏症,总是下意识的去靠近温暖,因为她全身上下,从心至身都是冰冷的,那种冷有时候难以忍受,需要借助外力才不至于冻死。
和郑伟结婚,某种意义上讲,是一种对现实的逃避,和对温暖的向往,只是她当时并不知道,温暖背后,也许是更冷更深的冰渊。
寒引素闪神的空挡,方振东已经检查了所有的窗子,回身看见她发呆的模样,方振东不禁皱眉。
她的表情有些郁郁的,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她背着光站在卧室门口,半边身子隐在光影里,看上去有些落寞伤感的味道,像个忧郁的小妇人。
方振东不喜欢这样的寒引素,她应该是充满生机的,他喜欢她刚才那种想问又不敢的迟疑,看上去可爱非常。
她自己大概都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其实已经明明白白的反映在她脸上,清晰可辨,某些方面,她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丫头。
方振东低头看了看腕表,终于良心发现的说了句
“我该走了”
这句话对于寒引素,仿佛解除所有魔法的咒语,寒引素瞬间鲜活过来,走过来的脚步都轻快非常,几步就走到玄关,把他的军装帽子拿下来。
方振东挑挑眉盯着她看了很久
“你很希望我走”
“呃”
寒引素小脸一红眨眨眼
“不,不,那个,就是觉得您应该挺忙的,怕耽误首长工作”
方振东点点头
“是很忙”
伸手接过衣服穿上,一颗颗扣上扣子,军装穿在他身上总是分外挺拔,仿佛霜雪下不屈的松柏,不过他的人更像一块硬邦邦的寒冰石。
寒引素见方振东扣好了扣子,非常有眼色的递上帽子,方振东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扬,接过帽子戴好,寒引素已经很欢乐的打开了大门。
方振东扫了她一眼,如她愿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