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我潇洒地一片腿跳下摩托,本来想给几个巡逻的小战士留个好印象,没想到踩到一个小石头子儿,把脚给扭了,年纪小一些那个孩子噗嗤一声就笑了,老成一点的那个使劲拍了他一下以示惩戒,然后把头转过去,肩膀使劲抖。
我一瘸一拐丢人败兴地走过去,两个人急忙过来扶住我,我朝后一指:“把盒子拿上。”那个小战士抱起盒子,使劲摇了两下,盒子里唏哩哗啦一阵响。他也是孩子心性,然后就拿那个当沙锤玩,刷刷地摇了一路。
走过帐篷群,3oo岳家军全部席地而坐,颜景生找来一大堆废砖,垒了一个小台子,把他自己制作的小黑板搭在上面——跟块墓碑似的。黑板写着:“jimand1i1eiarefriends。”
徐得龙坐在“讲台”一旁,担当了班长和纪律委员的角色,颜景生正叫魏铁柱和李静水练习会话,李静水直不愣瞪地跟魏铁柱说:“我瞧你(hat’syourname)?”魏铁柱抓抓头皮,用求助的眼神四下张望,颜景生耐心启他:“mynameis——”魏铁柱不大确定地说:“魏铁柱?”
颜景生呵呵地笑说:“很好,说明你已经能听懂了,可我们的目标是——”这次他是对着全体3oo问的,我真怕听到的是“没有蛀牙。”
3oo用jūn_duì特有的急促、含糊又快的语序有力地回答:“不但会听,而且会说!”我急忙利用这个空示意徐得龙,徐得龙马上举手说:“报告……”
颜景生马上温和地责备他:“在英语课上应该说?”
下面有不少“同学”暗中提示徐得龙,徐得龙看了半天,鼓起勇气说:“一可死抠死蜜(excuseme)?”颜景生满意地说:“好,下面休息1o分钟,下一节课是思想政治。”
我见颜景生已经配了副新眼睛,过去跟他搭茬说:“颜老师,我看是不是先多教孩子们点基础知识和传统文化,洋文这辈子他们大概是用不上了,我带他们来的时候现这帮同学底子太差,很多人上厕所不辩男女,当时幸好是半夜,要不我真以为这帮学生品质有问题呢……”
“都解决了——你说的情况我也现了,但我还现这帮学生都很聪明,他们大部分人只是因为家境贫寒从来没受过教育而已。他们现在已经掌握了拼音了,再过几天我准备再开几门课,代数几何微积分都不能少,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没课本,我大学同学有在教育局工作的,而且好象就具体负责希望工程项目办的事情,我找找他看能不能解决一批课本的问题。”
我忙说:“你别给我丢人去啊,需要什么你列个表给我,我这办的是育才文武学校,不是希望小学。”
颜老师喜笑颜开地拉住我的手说:“萧主任,好人呐!”
我酸溜溜地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嘛。”我心想这3oo也够倒霉的,短短一年时间还得接受填鸭式教育,万一颜景生异想天开让他们参加高考去那乐子可就更大了,现在是7月,高考改在每年6月,刚好赶得及过把瘾就死。
这对化解3oo的仇恨也很有好处,我已经看到有些战士被颜景生教得露出了现在学生们的那种痴呆相,颜景生可比会念经的和尚厉害多了。
我撇下颜景生,把徐得龙拉在一边问他怎么回事,徐得龙一直和我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才低声说:“昨晚有人探营!”
“探营?什么意思?”
“像是不怀好意,”徐得龙一指东边说:“那人被我们现以后就逃走了,他度很快,而且惯走夜路,应该是很专业的探子。”
我并没当回事,觉得徐得龙过于疑神疑鬼了,我问他:“你看像那帮跟咱们生过冲突的招生的吗?”
徐得龙决绝地摇头说:“那人绝对受过专业训练而且经验丰富。”
我失笑道:“你是不知道那帮流氓的潜力,人急了都比兔子跑得快。”
徐得龙却绝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他不住微微摇头,沉吟说:“依我看,那人的隐蔽和遁形的习惯更像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人。”
我下意识把眼光望向西边的梁山阵营,徐得龙当然懂得我的意思,说:“也绝不可能是那边的人,那探子走后我派人在方圆几里以内都蹲守了,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人再接近,而他们那边54个人一个也不少。”
我颇感无聊地说:“可能是你们看错了吧,或者是偷情的农民,我们这个时代比你们跑得快的人还是有的,别太自我感觉良好了,我上学那会从果园出来,身后要有狗,百米也能跑进14秒。”我拍拍他的肩膀说,“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我问你个单词——疯狗的狗怎么拼?”
“……g-o-o-d?”
“……那很好的好怎么拼的?”
“……d-o-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