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再多等一下──
在他将要踏出遮蔽范围之前,大褛的袖口被扯住,他立时刹停脚步,回首一看,却瞧见她一满尴尬的将一柄紫色的折伞递向他。
其实我有备伞的。
小菱你怎么不早些拿出来沈晓薏几乎是尖叫出声的,简直难以置信,众人竟然是因为她的白目而白等了整整半小时。
你们没说还差一柄伞所以怪不得她,下一句她不敢说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暗忖。
shit──不然你以为我们在等什么耿子鶱禁不住责骂她,本是想多骂几句,却因触及到某人的警告眼光而自动闭嘴不说话。
你们刚刚不是有人在说待会儿吃下午茶吗她有点委屈的回话,他们的话,她自问不感兴趣,更别说认真去听,只是偶尔听进了些许,就继续偷看他的侧脸,继续发她的呆。
真是服了你──那现在可以动身了。
背后一连串的窸窣声,众人起哄着,但她没暇细听他们在埋怨什么,只能像只被盯上的小兽那般,震慑在他深沈的眸光底下轻轻抖着。
光是单纯的凝视,心就跳得异常厉害,被瞪得心慌意乱,她垂下眼,避开那紧逼不放的视线,那你拿去用。
见他完全没有接过去的意思,她抬眸,没看他眼睛,只是死盯着他的耳珠上的银色圆珠耳环直瞧,然将折伞往前推了几分。
他在搞什么怎么还不接伞
但涌至唇际的疑问还未成音,他霸道的嗓就在她头顶飘过,一是你来替我撑伞,要不就不用了。
什么灵动的眼瞳睁得大大的,什么跟什么,这是什么歪理──
可话尾还没落入空气中,他就甩开她的小手给跑了,这男人还当真给她去冒着雨走
他是白痴呀他知不知道在冬日淋雨很易得感冒
管他的,他爱怎样就怎样,干她屁事她才不是关心他,只是为这白目的举措感到意外而已,才不是关心,才不是关心
她在心里不断用各种藉词说服自己,但那双眼睛紧随着他的身影的眼睛却出卖了他,那握紧伞柄的小手,泄露了她的烦躁、心焦的情绪。
气死她了,这白痴、白痴她在生什么气
小菱,快去替他撑伞──不然得了感冒可麻烦了
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是她
岂有此理根本是他当面拒绝她的好意──根本是他不对在先
她又气又恼,心里闪过各式各样的咒骂,她才不要管他,管他会否患感冒还是什么,都一概与她无关
但她双脚却像是自己有意识的,加快脚程追着他跑
天呀,她怎会真的跑去为他撑伞
她疯了,铁定是
你、你──她气愤难分,跨了几个大步,一把抓住又湿又冷的袖口,撑高伞子遮盖那高大得离谱的霸道男人。他默然地弯身钻进去,却啪的一声撞上了伞子的边缘,他瞪着她看,彷佛在指控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直到后来,她才发现那并不是责怪的眼神,但那是怎么样的情绪,她不懂形容,不过那眼神、那略为沙哑的嗓音,每当回想起,都会不由自主地心口一紧。
怎么真的跟上来
她回瞪着他,他还敢问
还不是你作的好事赌气的回话,另一方面又暗恼自己的好管闲事来,听他的语气,他是有心淋雨,她跟来当小跟班反而枉作小人了。
接着,他又尽说些教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儿来,但她当时气在心上,没细听话中的含意,但后来复想起那天的事,就会禁不住怀疑那天的他是否有心试探自己。
若她早些察觉得到,也许气氛不会闹得这么僵,也许他可以成为她愿意忆起的对象之一,但事与愿违,一切都挽回不了。
像平日一样自私些不就挺好
她弄不清话中含意,模仿他方才的口吻说话一是你来替我撑伞,要不你就继续用头啪啪啪。
嘴上这么说,她还是再稍稍把伞挪高一点,不过手还不是普通的酸软。
好不容易,高大的身躯纳进了伞子的包围,欲挺直身子时,啪的另一声,发端撞上了坚硬的伞骨。
然后他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趁第二波袭击还没到来时,取去伞子的控制权。
眼见他的发尾滴着水,她几乎是下一秒,就在大大的黑色袋子里掏出一包卫生纸。
那个,你需不需要卫生纸嘴里在问,但小手已抽出一张卫生纸递给他。
侧首凝睇了她一眼,阒黑的眼睛闪过复杂的神色,他接过卫生纸,随意抹去淌在脸上、项上的水滴,任由那湿透的发丝半熨贴在颊际、耳际。
尔后是一片冗长的静默。
在她几乎闷得发慌的时候,他终于打开话匣子,可是说出来的却是一些不明所以的话。
这种契约关系都维持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了。
她以为他在刻意找话题,未察不妥之处,颔首对啊,不知不觉间,大家已大三了。
还有一年。
嗯。她虚应,不解他为何突然说出这些话来。
寂静的空气在二人之间流动着,她受不了冷场,欲开口之际,他又打破尴尬的氛围,其实,跟我一齐这么久,你有没有想过跟我发展
乌黑的眸子一抬,只勉强能及见他的侧脸,可是那严肃的样子比那双充满压迫感的眼睛更令她心惊。
你是指真正的男女朋友不太能消化他的话,她鼓起勇气开腔问出疑惑。
他自喉间发了个音作回应。
由头到尾,他都没正眼看过她一眼,只是一昧的往前看,害她不禁有错觉以为自己是在跟空气说话。
这她想了又想,微启的粉唇试了几回才将没有二字成音。她细啐了声,有丁点儿不满自己的犹豫不决。为啥这样问你不信任我,怕我会违反约定
他嘲弄般扬起唇畔,那轻蔑的笑,掺杂了些许她不懂的苦涩味儿,一阵寒颤悄然窜过心扉,她隐约捕捉了些什么,又像什么都捕捉不到。
他沉默了许久,又问这段期间,你有没有一刻喜欢上我
我她鲜少的迟疑着,一时之间答不出话来,赫然发现旧有的信念早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动摇了。
喜欢我的调情技巧,却不喜欢我这人。他沉声道,嗓音清冷,暗藏着不显着的愠恼。你想这样说,我有否说错
他说得没错,这的且确是她的心声。
可是,当他说到尾时,她却想开口反驳他的话。
此想法一旦在脑海冒出,她猛然一顿,霎时间因弄不清自己的真正想法而慌乱失措,平时伶牙俐齿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