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说:“我会给你打的。”
如果让陆笙发现林子衡给她打电话,他不知道又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老虎嘴里拔牙。
挂了电话,罗希快步走向陆笙的书房,如果想要知道当年的事情,他这里应该会有蛛丝马迹,房门上依然有密码,她试了“1314”发现不对,又陆续试了几个都不对,最后,她试了下自己身份证的后四位,结果……绿灯亮,门开了。
门虽然开了,罗希却愣在了那里。
这世界上四位数的排列组合有太多,就算再巧也不会巧到与她的身份证重合,为什么这里所有的密码都跟她有关,她的生日,她的身份证。
罗希没有再迟疑下去,这些事可以留到以后再想,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对她有用的线索。
他的书房里有一个书柜,柜子上面除了书和一些摆设之外没有可疑的地方。
能放东西的还有那张书桌下面的三个抽屉,不过抽屉上有锁,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她蹲在那里研究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没有钥匙真的是无能为力。
钥匙,钥匙。
他不可能把钥匙放在身上,他没有这样的习惯,那么钥匙还在这个家里,会在什么地方?
她跑去卧室翻找,终于在床头柜最下面的盒子里找到了钥匙,正好三把。
罗希兴奋的拿着钥匙重新回到书房,刚要打开第一个抽屉,忽然听见下面传来车子的引擎声,她知道是陆笙回来了。
他带着外面的湿气上了楼,,与走廊里的罗希碰了个正着。
她看了他一眼,好像是陌生人般准备擦肩而过,他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着。
罗希走到楼梯口时,忽然听他在身后说道:“那三个抽屉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她整个人如遭雷击,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他面前,她真的像一个透明人,她想做的,想要的,他都窥视的一清二楚。
她有种几近绝望的颓败感。
陆笙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罗希在楼梯上站了许久,纤指紧紧抓着手下的栏杆,吸气再吸气,最后,她开导自己,也罢,这个方法不行,不是还有别的办法吗?她一定会查出当年的真相。
糖芯还在睡觉,罗希走进厨房给她烤点心,准备等她醒来时吃。
不久,陆笙再次出现,已经换了淋湿的衣服,他的气色看上去不太好,脸颊有些苍白。
外面的雨依然淅淅沥沥,带着深秋初冬的寒意。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正站在那里倒水。
罗希调好烤箱的温度,刚要收拾一下厨房,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脆响,玻璃杯子掉在大理石地面上,摔得粉身碎骨。
陆笙站在一堆碎玻璃面前,好像有一瞬间的怔愣,张阿姨听见声音跑出来,赶紧拿起清扫工具。
“先生,别扎到。”
听着哗哗的扫地声,罗希有些纳闷,以陆笙的稳健,可以端着狙击枪几个小时一动不动,怎么连一杯水都拿不稳,再去看他的脸色,似乎比刚才还苍白了一些。
在她没有深究前,他已经拉开大门,“今天晚上不回来吃,不用给我留饭。”
话音刚落,人已消失在视线当中,匆忙的让她觉得是在逃避什么。
她不知道该不该开口问张阿姨,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儿之后最终吞了下去。
有时候她挺恨自己的这种心慈手软,明明下过一百次决心要跟他恩断义绝,可是真正面对他的时候,她又在退缩不前,左右摇摆。
蛋糕进了烤箱,罗希拿出电话给林子衡发了条短信。
片刻,那边就有了回音。
“抱歉,罗希,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连当地法院的最高检查官都无从查起。”
她急忙敲回去,“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你父亲的事当年可以轰动全城,然而却被无声无息的压了下来,能做到这一点的,我不行,同样,那时只身为营长的陆笙也不行。”
也就是说,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是那个势力将她父亲的案子压了下去,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她真的是一头雾水了。
“罗希,我有一个猜测。”林子衡在那边发来短信,“这件事情跟你有关。”
出事的是罗成功,是她的父亲,怎么会跟她没有关系?
但她琢磨着林子衡的话,渐渐的有些明白,对方压下这件事的原因可能只有一个,他们不是想要隐瞒大众,他们想隐瞒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
“我知道了,谢谢你。”
“你这么说,我也不好意思,毕竟没有帮上忙。”
“你已经帮我很大的忙了。”
“罗希,如果有什么困难,记得来找我。”
“谢谢。”
罗希捧着手机坐在窗边,烤箱里传来阵阵蛋糕的香气,她又想到这个屋子里所熟知的密码,想到了他那句模棱两可的话,“我舍不得你死,罗希,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死,只有你不能。”
当她在这样细雨连绵的天气坐下来仔细回忆过去,她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震惊,从头到尾,陆笙所做的一切都显得莫名其妙,如果他想报复罗家,想要报复她,对他来说,他有一千种方法让她生不如死,甚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也不无可能。
罗成功的事情,他大可以搞得满城风雨,让他们罗家真的是声名狼藉,身败名裂,恐怕连她也无法在这个城市生存下去,但他却选择了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