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希立刻看向陆笙,他拿起酒杯,从容淡定的一饮而尽,她有一丝错觉,他们喝得不是酒,而是水。
他昨天晚上刚大醉一场,今天又接着喝,他的身体是什么做的。
“罗希,还不敬陆军长一杯。”校长亲自发话,罗希也不好推辞,一瓶白酒已经见底,她再跟他喝,他能受得了吗?
“我敬罗老师吧。”倒是陆笙主动拿起杯子,笑得疏离客气。
罗希暗自咬了咬牙,为自己刚才的怜悯之心自嘲不已,他把罗家害成那样的时候,他是否也顾虑到她的感受。
她倒了满满一杯,绽出一个明媚的笑来,“陆军长,我敬你。”
一杯酒,她全干了,姿态洒脱。
陆笙只是笑了一下,也随着她一起干杯。
于校长看呆了,急忙说:“罗希,女孩子喝点就好。”
“校长,那怎么行,陆军长是贵客,一定要连干三杯的。”说着,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顺便将陆笙的杯子也填满,“还是先干为敬。”
她又连续喝了两杯,脸不红心不跳,放下杯子的时候,眼光挑衅的看过去。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迅速喝掉了杯中酒,末了补充一句,“我是男士,理应多喝一杯。”
看着他将酒喝光,罗希的心中燃起报复的快感,他的酒量再好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血肉之躯,更何况他昨天已经喝了那么多。
很快,这里变成了拼酒大会,两个人好像较上了劲,剑拔弩张,校长开始的时候还劝说几句,后来也加入了这个阵营。
一桌菜没怎么吃,空酒瓶子摆了一排。
如果不是范开前来制止,这个酒局恐怕还要继续下去。
“不好意思,陆帅最近身体不太舒服,真的不能再喝了。”范开对着校长抱歉。
校长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摆摆手,“没关系,我们改日再聚,陆军长真是平易近人,我喜欢跟他做朋友。”
罗希冷笑。
范开跟陆笙一前一后离开,门关上的一瞬间,罗希看到范开向她投过来的目光,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好像对她有着极大的埋怨和憎恶。
她装做视而不见,他和陆笙不过是一丘之貉,今天晚上让陆笙难受了,她才会痛快,可脑海中却是陆笙离开时那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
陆笙靠在汽车座椅上,脸色苍白,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范开担心的问:“陆帅,哪里不舒服?”
他摇了摇头。
“罗小姐的酒量竟然这么好。”明明是句夸赞的话,范开却说得咬牙切齿,“她是故意的吧?”
陆笙没有说话,手按在胸口上。
“陆帅,你明知道她是针对你,为什么还要喝?”范开愤愤的打抱不平,昨天晚上她又不是没看到陆笙醉成什么样子,这个女人一点同情心没有吗?
月光宛如薄纱笼下,他紧锁着眉头,露出痛苦的表情,为什么要喝?因为是她敬得酒,因为可以让她觉得痛快,所以,他一定会喝。
车子突然一个颠簸,他猛地坐起身子,手扶着椅背,低头就吐出一口血来,紧接着又是一口。
“陆帅。”范开惊慌的大喊,一个急刹将车子停在路边,跳下车迅速拉开车门,黑色的皮革脚垫上积着乌黑的血迹,月色下折射出阴森森的寒光。
“别过来。”陆笙伸手阻止,手心上赫然也沾满了血,“别碰。”
范开用力咬着牙,好像胆量被人看扁一样,他单膝跪在座椅上伸手去拉陆笙,“陆帅,我不怕,谁害怕碰到你,我都不会。”
陆笙还是将他推开,“不用扶我,去医院吧。”
到了军区医院,这件事很快就惊动了院长,他亲自带着专家深夜赶到,经过诊断,是急性胃出血。
“需要马上输血,陆帅是rh阴性血,特殊血型,医院只有少量储备,这么晚,很难找到备用血。”
范开急得一头汗,“如果不输血会怎样?”
“那只有试着先止血,我们会在这段时间内全力找到血源。”
范开想了想,“我知道有一个人,她是rh阴性血。”
“那太好了,她愿意为陆帅献血吗?”
“她一定会愿意的。”范开毫不犹豫的回答。
罗希把校长送上出租车,后面排队等候的司机伸出脑袋询问:“小姐,走吗?”
车灯一闪一闪的刺痛了她的眼,她摆摆手,“不走。”
她喝了很多酒,也只是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到便利店买了杯热奶握在手里,就那样靠坐在路边的花坛上。
思绪好像这广袤的夜空,被放大到无边无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就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就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