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长,请等一下。w”叫住他的是那位女老师。
校长急忙冲她使眼色试图制止,好不容易把这尊大佛请走了,她可别添乱才是。
陆笙停下脚步,微侧着头做出倾听的姿态。
女老师紧张的咽了口唾沫,“陆军长,我昨天看到糖芯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闻言,陆笙的口气明显有了不悦,“你怎么可以让糖芯随便见陌生人?”
院长急忙猛扯女老师的袖子,这个女人,看不懂形势吗,就不该带她一起来道歉。
“糖芯说,那是她的妈妈。”女老师没有理会院长,一五一十的将那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咖啡厅里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周围几桌客人都在小心翼翼的搅动着杯子里的液体。
“马上去查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冲着刚结完账回来的范开,陆笙沉声说道,再看向战战兢兢的校长,语气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股客气,“你们还要弄出多少事情来。”
她的女儿受伤了不说,还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妈妈”。
“对不起,陆军长,这次真的是我们的疏忽,对不起,对不起,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院长叠声道歉,不时对着女老师怒目相向,心里暗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范开很快就查到了那天的具体细节,幼儿园的四周都装有摄像头,想了解一下当时的情景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陆笙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目光落向电脑屏幕,那个蹲在糖芯面前为她擦拭伤口的女人,她的唇角衔着温暖的笑意,好像有落日的余晖不小心遗留在了上面,她们在说什么,视频上听不到,但是分析糖芯的口型,她喊了两声“妈妈”。
“陆帅,要不要给糖芯换一所幼儿园?”范开在一边建议。
陆笙十指交叉胸前,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关掉视频画面,起身拿起外套,“周市长那边,你先去应付一下,我晚些到。”
“是。”
范开不用多问,他大概已经猜到陆笙要去哪了。
罗希提着刚刚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两大袋子,几乎压弯了她的腰,这是她一个星期的储备,正好能塞满整个冰箱。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那里,安静的沐浴在阳光下。
她只是往车身上扫了一眼便准备打马而过,这种好车她见得多了。
此时,靠近她这侧的车窗突然降了下来,低暗的光线里,他正用一种冰凉凛冽的目光看着她,,沉氲,暴戾,充满了侵略的气息。
她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先是恍惚了一下,马上就扭过头准备走人。
“上车。”背后低沉的男声响起,不容拒绝的口气,“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罗希深吸了口气,绕过车头走到另一边,打开门坐了进去。
车里的音响飘荡出一阵悠扬的女声,“if living is without you,i cant give anymore”
她似乎是怔忡了一下,他反应很快的关上了播放器,立刻,那种压抑感重新覆盖而来,挤满了小小的车厢。
“有事?”她先开了口,眼光却并不看他,故作镇定的转向窗外,那里刚刚折迁,树起一排排遮挡废墟的广告牌。
他不紧不慢的点了只烟,手臂支在车窗上,“你最近很闲?”
“不需要向你汇报吧。”她坐直了身子,“你找我就是为了来聊天?”
这不是他的性格,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准没什么好事。
她依然不肯看他,倔强的只给了他一个侧脸,优雅如白天鹅般的颈线,一如从前那般维持着高傲的姿态。
他的烟夹在指间一直没有动,任烟灰一点点变长。
她离他这么近,近到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触摸到,他的手放在腿上,几乎就要抬起指节。
“没什么事,我要回家了。”她终于等到不耐烦,他心中的那股悸动也随之压了下去,神情重新回归冷漠。
“不想见你的女儿?”
闻言,罗希终于肯扭过头,他的神情云里雾里,分不清真假,“你说什么?你肯让我见她?”
她的激动与患得患失都写在脸上,眼底甚至蔓延着浓浓的惊喜与期待。
陆笙可以肯定,那天在幼儿园,她是真的没有认出糖芯来,就算有着交集,她也不可能知道那就是她的女儿,一切都是碰巧。
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或者还有血浓于水的牵引。
他突然又不说话了,罗希有些急了,手无意就抓住了他的衣袖,“陆笙,你真的打算让我见她吗?我保证,我只是见她一面,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她的手又软又滑,透过薄薄的衣料有股湿热的温度传了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抬起指捏住她的下巴,她用一双惊慌中带着防备的眸子望着他,明明想要反抗,却极力忍耐着,她怕得罪他。
他就这样注视了她许久,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直到他突然倾身过来,柔软的发丝擦过她的脸颊,属于男性的气息喷薄在耳侧,“我会考虑。”
然后,他毫不留情的将她赶了下去,开着车迅速离开。
直到那辆车子消失在街角的车流中,罗希才从刚才的突发事件中回过神,他临走时说他会考虑,也就是说,她有希望见到女儿了。
罗希因为太过高兴反倒不会笑了,提着两个大袋子在原地走来走去,像个傻瓜一样,恨不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全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