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下意识的向后退去:“不是我,不是我伤了她,是她自己动的手……”
地面凹凸不平,她一时没站稳,狠狠的摔了一跤。
许是手掌不慎擦碰到了石头,她的掌心被划出一道口子,鲜血从伤口渗出,顺着她的指尖蜿蜒流淌,最终坠入泥土之中。
向逢就站在山水身前。
若是放在以前,她就是磕碰一下,他都会一脸心疼的给她处理伤口。
可他此刻只是冷眼旁观的看着她,瞧见她摔得如此狼狈,甚至连神色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缓缓蹲在她身前,指尖叩在了山水的下巴上,低声自喃道:“就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才对安宁动了杀心?”
山水拼命的摇头,她红着眼圈,说话都有些先后颠倒:“师父,我没有想杀她,她是傀儡,用雪惜的身体做成的傀儡,你相信我……”
她的话还未说完,他便扬起手臂,一巴掌扇歪了她的小脸。
向逢眸光冰冷:“安宁跟我说你讨厌她,还威胁她让她远离我,若是不离开我,就编排她是雪惜的傀儡。我本来还不信,没想到你如今会变成这幅令人作呕的模样。”
“我真后悔,当初就不该将你捡回来!”
他无视山水惨白的唇色,放下了最后的狠话。
向逢正要起身,却发现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脚腕,他垂眸向下看去,只见无数细长的树根拔地而出,像是毒蛇缠食一般死死缠住他的双腿。
树根还在不断向上蔓延,不过眨眼之间便已经吞食到了他的腰间,树根越缠越紧,犹如蚕蛹似的将他包裹其中,令他喘不上气来。
向逢挣扎的抬起头,却看到虞蒸蒸身后直冲云霄的树干左右摇摆,明明没有一丝风动,那茂密的树枝却狂摆不止,沙沙作响,仿佛在发出愤怒的吼叫。
她扶起山水,轻轻擦拭掉山水嘴角的血丝,她望着山水一侧肿起的脸颊,眼皮突得跳动两下。
虞蒸蒸一手薅住向逢的头发,另一手朝着他脸上连扇了十个巴掌,响亮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里如此突兀。
一直到她的手掌都泛起道道红痕,她才意犹未尽的停住了手。
“从今往后,山水与你再无干系,若你敢碰山水一下,我就剁了你的狗爪子!”
虞蒸蒸扛着山水向树林外走去,向逢呆滞的垂下头,半晌都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在她走后,那树根并未褪去,向逢挣扎不开,只能朝着容上看去:“王上……”
容上神色慵懒的倚靠着树干,他似乎并未听到向逢的呼救声,眸光凝望着那条条树根,唇边泛起老母亲般欣慰的笑容。
看来他的血没白给她涂,她倒是个稀罕的木灵根修士,竟然可以在幻境之中驾驭树木攻击向逢。
更为特别的是,在这一层幻境之中,哪怕他都受到阵法影响,神力消减到只剩下一两分。
其他人更是灵力都消失殆尽,她却毫无影响,真是出人意料的惊喜。
果然不愧是他的女人。
他怔了一下。
什么他的女人?
她明明就只是个炉鼎罢了。
容上摇了摇头,他最近一定是受到阵法的影响,心中竟总是生出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勇士大会是不是马上就到他了?
时间似乎是差不多了。
他这样想着,快步走出了树林,却把身后的呼救声忽略的一干二净。
虞蒸蒸走出树林后,才惊觉自己方才做了些什么。
她将山水扶回座位上,有些心不在焉。
刚刚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向逢站着不动让她扇?
那树林里黑不溜秋的,她压根没看清楚,只是记得自己脑袋一充血,顺手啪啪给了他几巴掌。
难道是因为鬼王在旁边,他不敢对她还手?
虞蒸蒸正沉思着,便听到耳边响起淡淡的嗓音:“手疼不疼?”
她抬起头,看向声源,原来是鬼王。
她如实说道:“有点发麻。”
容上瞥了一眼她通红的手心,轻嗤一声:“没脑子,地上不是有石头?”
虞蒸蒸回忆一番,树林的确还挺多大石头,长度厚度都跟搬砖差不多,若是用起来应该顺手。
她搓了搓手心:“太激动,给忘了。”
停顿一会儿,她又道:“我打他,你不生气吗?”
容上挑了挑眉:“气什么?”
虞蒸蒸忐忑道:“他是你的下属……”
容上微微一晒:“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