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起韩玄飞的泪,他想起他抱著他哭喊的样子
他的心象被猛地挖了出来,眼泪汹涌地夺眶而出。他急忙转过身,拼命要压抑
住自己,不想让李家宁看到他的失态。可那深入骨髓的撕心之痛,让他控制不住地
掉泪
开著车的旗奕又恢复了常态,神情平稳。李家宁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他刚才的悲
伤,她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痛苦
车窗外明灭的灯光掠过他的脸。李家宁又心酸又怜爱地看著这个男人,看著他
脸上清冷的线条。
能被这样的人爱上,死了也愿意李家宁想起小许说过的话。是啊,死了也
愿意
“上次听你说你的家乡,我很感兴趣。”一直沉默的旗奕突然提起几天前的话
题,“我想看看那个古老的江南小镇。你什么时候要回家,我可以载你去,你给我
介绍一家旅馆就成了。”
“好啊”对这个意想不到的提议,李家宁的心止不住地狂跳,“我还可以给
你当导游,我家的那个小镇周围还有不少美丽的风景。”
“那就说定了,走时叫我一声。”旗奕转头看了眼满脸笑容的李家宁。看到她
那掩饰不住的兴奋,他也不由得微笑起来。
这是一个很安静的小镇,象一个世外的桃源。外面翻天覆地变化,象是一点也
没有影响到这里。
小桥下轻淌著清澈的流水,在阳光映照下,闪著粼粼波光;河岸烟柳轻笼,长
长的枝条随风婆娑舞动,甚是清雅静逸。石板铺就的河边街道上,来往著两三个步
调悠闲的居民;窄窄的石阶通往小河,有几个妇女在河边捶打著衣服。
李家宁兴致勃勃地带著旗奕推开河边一处房屋的门。她一进门就欢声地叫著爸
妈,开心地跑向急急出来迎接她的父母。
旗奕跟著进去,看著这个有著森森修篁的小小院落。
洁净得一尘不染的青色卵石铺满整个院子,闪著润泽流动的光。绿茵茵的苔藓
蜿蜒石缝中,在浓荫下,分外的深邃清幽。
一侧的花坛上立著几块形状奇特优美的假山石,假山石下满是各色花草,隐约
的花香弥散在小院清凉的空气里。有些显旧的粉墙上,爬满了牵牛乌藤,深碧的枝
叶中,点缀著几朵粉紫色的小花,在微风中轻颤。
旗奕的心里忽然感到一阵的悸动,这个清雅出尘的院落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李家宁没有注意旗奕神情的变化,高高兴兴地跟她父母介绍他。李家宁的父母
是很朴实的老人,待人非常和蔼,让人望而亲近。
“去认识一下我哥哥走吧,他在后院,我带你去。”回到家的李家宁象是只
跳跃的小雀,感染得旗奕也觉得心情轻松多了。
他微笑著任李家宁拉著他穿过厅堂。
李家的后院有点杂乱,墙上靠著一些不用的物品,挂著些干菜。杂草从石砖中
伸出头来,稀稀落落地点缀著地面。
院的右边有一株高大的树木,优雅伸展的枝叶遮住了半个院子,绿叶中开著粉
色近白的小花,在阳光的照射下,灿烂明媚
院中老旧的井台边,站著一个年轻的男子,正抬头看著满树娇嫩的花叶
一眼看到他,旗奕就如焦雷轰顶,彻底地呆住了。他的脸色瞬间转为蜡白,象
是失了魂魄般地僵立当场,两眼死死地盯著那个人。
风起,细小的花瓣朴朴簌簌地如细雨般洒落。白衣布裤的他,身形修长,在漫
天的花雨中,宛如神仙中人
泪,缓缓地滑落
旗奕透过模糊的视线看著那人,嘴里喃喃叫著那无时不盘旋在心里的名字
“韩玄飞”
一切都消失了。
风、漫天的花雨,边上的人
什么都感觉不到,眼里心里都只剩下面前的这个男子
略显苍白的脸上没有了那道丑陋的疤痕,仍是那般光滑细腻,一如初识;轻柔
的布衫裹著那修长均称的身体,被风吹得轻轻扬起
而那双在他梦里出现过千百回,以为再也看不到了的双眼,正惊愕地看著自己
旗奕百感交集地站在原地只知道掉泪,哽咽地说不出话来――那站在花雨中如
往昔一样漂亮炫眼的人是他的玄
玄没有死他没有死
他活的好好的,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千万不要是个梦千万不要是个梦如果这真的只是一个梦,求求上天,请永
远永远也不要让我醒来
“这是我哥哥李家平。”李家宁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她无比惊讶地看著泪流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