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
钱汉听到这些,更是气急,接连说道:“主审大人,他们这是做了假供!当日不是这样的情况!”
听到这里,魏广微心中大抵已经清楚,看来这些人在被抓之前就做足了工作,统一口径还是其次,重要认证也尽都被他们威逼利诱的翻供,要么就是直接做了假供。
这样审,是审不出什么结果的。
钱汉毕竟只是个四川监生,而李之令身后却是一整个利益集团,正常审问肯定是没有什么用的。
天启皇帝要的是出结果,而不是像周嘉谟一审那样毫无意义的干问,自己今日定要审出一个所以然。
魏广微凝神沉思半晌,没有继续去问,沉吟道:“传商人黄华堂!”
听了这话,李之令呆了。
黄华堂不是说回苏州去了吗,而且商人都是四海游走,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查到他的身上?
正思量间,一名商人走上大堂,不出意外,正是与李之令“合作”的商人黄华堂。
魏广微问道:“黄华堂,听说李之令交给你一批会试的考题,叫你兜售、贩卖,可有此事?”
一般来说,这样的情况正常人是不会承认的。
承认,就等于坐实了自己是同伙的罪名,不过黄华堂既然策划此事,自然早有安排。
他上前说道:
“回大人,确实如此。”
“只是在下前去李府,实是受了锦衣卫指挥使许显纯的授意,拿到试题后即转交北镇抚司,并未售卖!”
许显纯一直在旁观看,这时也走上大堂,正色说道:“这件事我可以证明,确实如此。”
话音落地,官员们纷纷议论开来,审问至此,事情一下子清晰了。
如果是锦衣卫事先发现试题泄露,但没有证据所以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寻找了商人黄华堂与李之令接触确认,那么这不仅无罪,还有大功。
没有售卖,自然也就构不成同伙一说。
李之令淡定不下去了,大声问道:“胡说!你明明给了我二百多万两,说是首批试题的进账!”
黄华堂此时全无在李府时对李之令的毕恭毕敬,仿佛换了一个人,冷笑说道:“你这番话,空口无凭而已!”
“主审大人,在下刚好有一事上报!”
魏广微眉头一动,道:“讲!”
黄华堂转身指着李之令,道:“草民受了皇命,要在苏州建立与夷人通商的新商会,可是前段时日,商会的资金却有二百多万两不翼而飞!”
“我怀疑,是李之令偷了这二百多万两!”
李之令震惊不已,连忙申辩:“他这是血口喷人!这些银两明明是我自己赚取所得!”
钱汉发现事态有所转机,一直按捺着没有吭声,这时跳出来道:
“李之令,你方才说这二百多万两是商人黄华堂给的,现在又说是自己赚取所得,不觉得前后矛盾,于理不通吗?”
“你说漏了吧!”
许显纯自校尉手中取来一份试题,虽不是正式的会试纸张,但上头的考题却与会试相差无几,清晰能辨。
魏广微一看,心中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