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位皇侄子是个软硬都不吃,简单粗暴的性格,要是皇亲们敢闹的太大,多半是要直接动兵。
一旦动兵,事情就大发了。
福王府的人都不演了,朱常洵这边意思一出,便就痛痛快快把朱由矩带来正殿。
看着这位十六岁的小颖王,张维贤也是恭恭敬敬的让后几步,揖身道:
“见过小王爷。”
“父王…”朱由矩有些害怕。
他不知道,当时万安王请自己去府上做客,实际上是打着狼子野心,借福王府之名,行僭越之事。
朱由矩躲到了朱常洵身边,眼神中充斥着对张维贤和他身后宗人府校尉的不信任。
“多的话,本王也不多说了,他还是个孩子,还请英国公不要加害于他。”
出人意料,向来态度强硬的朱常洵,居然在请求自己,这不得不说,是刚才那番以礼待之起了效果。
朱常洵这话里,包含着深深的无奈,但其实他这个人也不值得同情和可怜。
做个王爷,没有对同藩宗亲起到丝毫约束的效果,反而被他们借着名头,到处耀武扬威,有的时候还被三言两语带节奏,站出来给人当枪使。
张维贤保持着最基本的礼仪,轻声笑道:
“王爷只怕是将我们宗人府想成与东厂、北镇抚司一样的地方了。”
“难道不是吗?”
朱常洵忽然看过来。
张维贤一时哑然,也不再多说,挥手命人从福王府带走颖王朱由矩,出了福王府,他换上一副面色,道:
“走,去万安王府!”
在万安王这块,宗人府可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宗人府的校尉们连门也没敲,按照惯例破门而入,张维贤看见前来阻拦的管家,二话不说,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抓人!”
“整个王府,全部抓到京师!”
管家脸被打的通红,原地转了一圈,差点没直接晕倒,站那蒙圈了半晌,反应过来后,还是愤怒地吼道:
“你们是谁,居然敢闯王府,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宗人府!”一名校尉上前,拿出玉牌,颐气指使地道:
“天启二年三月起,宗人府改制,与礼部各管各事!”
“皇上有旨,万安王一藩,除名玉牒,叫我们宗人府负责捉拿,怎么,你不服?”
管家一听,傻了。
这不服不行,宗人府这一番改制,怕是要原地起飞了。
万安王一藩,是已定的闹事宗藩,而且朱由校也明旨下发,除爵、除籍,除名。
对于这样的落汤鸡,宗人府自然没什么好顾虑,抓就完了,怎么惨怎么来。
还得说张维贤办事知道分寸,什么人该狠,什么人该给面子,拿捏得极其到位,这在后来,也给朱由校省了不少麻烦。
这天,洛阳城的百姓,只听见从洛阳城北门不断有马蹄声,无数身着白衣的人骑马奔行而过。
这些白衣人聚集在名噪一时的万安王府门前,不由分说便破门而入。
百姓们纷纷聚来,指指点点,喧闹不已。
不多时,万安王及其宗亲被全数捉拿出府,一名校尉身上挂着宗人府的玉牌,半空中铺开一份文书,高声念道:
“皇上有旨,天启二年三月起改制宗人府,专察各地皇室宗亲。”
“万安王纵容宗亲子弟,不遵朝廷宗室限禄法,打砸督办司,即令宗人府赶赴洛阳,查抄家产,除爵、除籍、除名!”
“此等皇亲,朝廷所不容也!”
“万安王一藩之庄田、财物,如数划归皇庄,用以在洛阳推行今夏、秋两季番薯、马铃薯种植。”
“当地无家可归之百姓,可经督办司入册,世代于皇庄耕种,五年之内,免除徭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