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支官军都不容小觑,一个是人称西南大将之冠的鲁钦所统率的各省援军,另一个就是皇帝亲军。
还有重庆城内顽抗的守军,现在他是腹背受敌。
“到底是强攻重庆…还是与小皇帝决战呢。”想着,奢崇明坐了下来,他眉头紧锁,似乎极度纠结。
这时,樊龙站了起来,说道:
“重庆城中有一万余守军,自保尚可,出击不足,鲁钦又被几家土司拖在顺庆,我们大可趁此时机,集中兵力,与那小皇帝决战!”
见是自己nv婿说话,奢崇明气息微微缓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樊龙走向地图,道:“这决战地点,设在南川最好!”
“南川地势崎岖,多有山丘,我jūn_rén数占优,又有在南川有冷水关等不少据点,熟悉当地!”
闻言,奢崇明眉心一紧,看了他一眼。
“有把握么?”
樊龙冷笑道:“十足的把握!”
“我率兵截击安邦彦,大王领主力在南川与小皇帝决战,击败了小皇帝,再转头迎击鲁钦。”
奢崇明沉y半晌,心中也知道,现在除了尽早与小皇帝亲征军决战,也没别的办法了。
一旦鲁钦在顺庆打开局面,两支官军会合,那就绝无战胜他们的可能。
旋即,他猛然起身,道:“就这样办!”
“樊龙,安邦彦、安效良带了两万水西兵,我给你四万,用最快的速度,吃掉大红江的安邦彦,然后转头,迂回到小皇帝背后!”
樊龙呵呵一笑,高声应承下来。
这天晚上,重庆城头的明军忽然见到,几里之外连绵不绝的奢军营地,火光在逐渐消失。
伴着微微吹拂的暖风,奢崇明带着他的十几万大军自重庆撤兵,意图与朱由校决战于南川一带。
消息传开,重庆城中出现了不少流言。
徐可求和h守魁自然也听说皇帝亲征进入四川,在望江关击败叛军的消息。
很快,巡抚于总兵之间,就出现了类似于辽东曾发生过的事情——即两人意见不合。
重庆总兵h守魁主张固守待援,在他看来,不去添乱,只要守住重庆,就是最好的结果。
以重庆城现在的兵力来看,守城尚嫌不足,万一擅自出城,被叛军埋伏而遭受损失,重庆也就守不住了。
到那时,就成了天大的罪过,战局也要因此而变动。
至于巡抚徐可求,听说叛军退走,兴奋异常,大力要求城内明军出击,策应皇帝援军。
就在两人为战守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城内却出了另一个乱子——官军闹饷。
官军闹饷常有,几乎每年都要发生那么几回,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闹饷,却是致命的。
徐可求要求官军出击,很多底层的军官对他不满,便开始讨要积欠的饷银。
叛军退走,很多文官都y诗作赋,当成大胜宣扬,不断催促各部官军出城追击。
官军都不愿出城,但又无法与文官作对,只好讨饷,以此为借口,留在城内。
这个喜剧般的闹饷,起初还只是基层军官,一天过去,参将、游击将军一级,也开始有人向巡抚徐可求讨饷。
从去年起,重庆城的明军便饷复不继了。
可奇怪的是,各省都有不同程度的积欠饷银,四川却b其它地区更为普遍。
实际上,据锦衣卫探查,徐可求巡抚四川期间,仅去年一年,规模较大,需要总兵去亲自镇压的四川明军哗变,就有十八次。
哗变的名目都是讨饷,但锦衣卫了解到,其真正原因,却是五花八门,各种矛盾集中在一起,十分复杂。
总结起来,就是一些将官对徐可求等文官不知兵事,却对战斗指指点点的不满。
这个不满一达到临界值,军将们就会以欠饷为借口,鼓噪兵士哗变,对文官施压。
真正因欠饷引起哗变、闹饷的,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