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凯璇熟悉磁性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不疾不徐,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嗯,是我她突然说不出来了。
跟一个同居四年,夜夜春宵的男人说我爱你三个字,好像有点奇怪,想象啊,如果不爱,干嘛要在一起这么多年
怎么了他半天听不到她说话,狐疑地叫她一声凯璇
噢,我想吃蚵仔煎。
嗯,还想吃什么
还有酸梅汤。
好,我还有二十分钟就可以下班了,等我买回家。
ok,拜拜。她迅速挂上电话,掩饰自己无缘无故的紧张。
还是下次再说吧,专惩打电话过去说爱他,太别扭了。
将手机放到桃花心木书桌上,靳亟抬眸,原本温柔的神情已经消失了,他看着坐在海蓝色沙发里的不速之客,目光冷淡,微带点锐利和严肃。
裴嘉莉幽幽地注视着他,心里百感交集。
稳、准、狠,其实才是这个男人的真正性格,只是他隐藏在严谨自律的职业外表下,很少有人能真正摸清楚,就连阅人无数的父亲,恐怕也小看了他
她猜不透这个男人,刚才他接到那个女人的电话时,脸上透着的那种宠溺的温柔、幽沉的嗓音、体贴的话语,在他们订婚前的那些日子里,她一次都没在他脸上看到过。
他对她从来没有过暧昧的举动,她安慰自己,她不是像墨凯璇那种被豢养的女人,所以他的态度才会客气礼貌似生疏。
他没说过甜言蜜语,不会问她喜欢吃什么,也不回亲昵地叫她的名字。
甚至他的时间观念不是一般的重,她很早就听说靳律师号称从来不迟到,也最恨人迟到。
于是又一次她约他吃饭,有意无意地迟到了五分钟,谁知他一分钟都没多等就离开餐厅。
等她赶到,打手机给他问为什么不等她时,他很冷淡地说自己很忙,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餐厅里。
那时候其实她就应该死心的,就该知道自己在他眼里跟别人没什么两样,或许会让自己在今时今日少丢点脸。
可是她又不甘心,女人都是这样,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她不停地说服自己,这么优秀的男人不抓住就太可惜了,哪怕她爱得比他多,她也甘之如饴。
于是最后的结果就成了这样,他在订婚仪式上甩下她,走得毫不迟疑,看他离开的背影,她才惊觉自己有多么地傻。
他根本就没有说过一句愿意跟她订婚的话,所有的消息全是父亲发布出去,所以的事情全是父亲一手安排的,裴嘉莉蓦然自我厌恶地想,或许自己跟父亲一样,都把靳亟当成了一个傀儡,以为他会默认他们的安排。
裴嘉莉陷入自己的冥思里,耳里似乎听到他在问有没有收到那张支票,她无言地点下头。
当初给他的情人五百万的支票,她以为他们会就此结束,可她小看了那个被豢养的女人,也小看了他。
你一直,都在为那一天铺路,每一步都滴水不漏,精耕细作,好让对手全盘皆输是吗明知答案,她仍不死心地温难道你一点也没有想过要娶我吗
这么优厚的条件,为何偏偏吸引不了他她想不通。
裴小姐,我们在法案课本上都学过,诉讼是一场漫长而危机四伏的角逐。靳亟垂眸,开始收拾桌上的公文包,准备下班。
什么裴嘉莉一愕。
通往胜诉的道路需要有破釜沉舟的决心、披荆斩棘的勇气、呼风唤雨的本领、谨慎细微的细心,任何的胆怯懦弱、任何的粗心大意、任何欠缺周到的考虑,都是十分危险的。我从没有铺过什么路,我所做的只是一场模拟诉讼,仅此而已。
我她尴尬万分,瞅着靳亟,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跑来自取其辱
裴小姐。靳亟微敛俊颜,淡淡启唇容我再重复一次,这次的事情,你和裴先生有任何不满,都对着我来就好,但她是我的女人,我绝不允许她出一点点差错,也不希望有任何事让她勾起旧日不美好的回忆,如果下次再遇到她时,请你避开她。
父亲在这件事上受到的打击比怒气更甚,会不会对付靳亟,裴嘉莉不知道,她却因为他的话,心一点一点地碎掉。
那么泪水终于涌出来,她心碎地呜咽一句她可以迟到吗
靳亟挑眉。
他的女人当然可以迟到,而且她不仅经常迟到,还放过他好几次鸽子,官夜骐为此不只一次地嘲笑过她,谁凯璇是他命中的克星。
好吧他不仅认命于这个事实,而且还认得无怨无悔,但这些没必要让眼前的女人知道。
他没有回答,仅是笑一笑,拎起公文包,打算赶快开车去士林夜市,买未来靳太太想吃的蚵仔煎何酸梅汤了。
她最近胃口不太好,好不容易有想吃的东西,无论在何地,他也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回到公寓,靳亟脱下外套,换上鞋,再回卧室找到睡得迷迷糊糊的女人,偷个香吻,再轻声唤醒她,抱她去吃东西。
先吃一会,我去做饭。他将她放到沙发上,挽着袖子朝厨房走去。
墨凯璇发了会呆,伸手打开餐盒,一闻到蚵仔煎的气味,胃里就如同翻江倒海,恶心地欲呕,她掩唇火速冲进浴室。
凯璇怎么了靳亟听到动静,马上过来。
我不知道呕她无精打采地趴在马桶边,干呕着。
他蹲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看她难受的模样,心里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