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林凡之父是太学酒祭,林凡家学渊博,所知的经书如数家珍,讲起来如顺手拈来。他的性子又宁和柔顺,很得郑太后赞赏,便隔三差五地召他进宫讲经。
林凡这次来,正好碰上齐敏带着滕辉然入宫请安,明帝也带着滕辉月过来永安宫。
汝南王齐梁在兴帝登基,坐稳帝位后已经识趣地交了兵权,到世子齐澈时也只是挂了个不轻不重的职位。可以说,这个王位是用齐梁一脉的安分守己换来的,看着风光尊崇,实际上却在淡出权力中心。直到齐嵘这一辈,因为各种原因,他得到明帝的重用,成了明监司的三大主事之一,专门负责暗中纠举百官违法犯罪之事。齐嵘的这一职并不易胜任,稍有不慎便会开罪人。可是齐梁和齐澈都支持齐嵘出任。林凡也知道这是重新振兴汝南王府的一个契机,虽然心疼儿子,也不能阻止他的发展。
他尽心侍奉郑太后,正是为了帮齐嵘在皇室这边多留一些好印象。
齐敏对林凡还是挺给面子的,闻言笑道“我们阿樾确实是个好福气的,以后只管让人宠着即可”滕祁山宠滕辉月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儿。如果以后滕辉然长大了,像父亲一样保护照顾自己的哥哥,可不是“虎父无犬子”
“娘亲,我会的。”滕辉月抢先道,毫不迟疑认下“让人宠着即可”这句话。
如此不害臊,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偏偏明帝还理所当然道“谁让阿樾受委屈,朕饶不了他。”
“舅舅啊舅舅最好了”滕辉月高兴了,使劲儿地在明帝怀里扭动。
明帝含笑任着他闹,伸手捏捏他白嫩的耳朵,而后看着他的耳尖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粉红起来。
滕辉然看得眼热,“啊啊”地朝哥哥挥动小手臂,讨抱。他生得特别壮实,那兴奋的劲头连齐敏都有些抱不住他。
刚好明帝和齐敏比邻而坐,滕辉月伸手拍了一下滕辉然的小手,教训道“老实点儿。”
滕辉然愣了一下,抱着小肉手歪头眨巴着眼睛看滕辉月“啊”
“要乖哦。”滕辉月摸摸他的头。
滕辉然仰起脑袋盯着哥哥的手,声音低了八度“啊”然后果真窝在齐敏怀里,老实了,黑白分明的眼睛乖巧又无辜。
“嗯,弟弟很乖。”滕辉月又摸摸他的头,以示赞许。
滕辉然高兴得笑弯了眼,吮着手指去蹭哥哥的手。如果他有尾巴,恐怕已经摇个不停。大家都被他这一副仿佛小动物被驯服的小模样逗笑了。
“当真是一物降一物”郑太后笑叹道。
“可不是十六平时顽皮着呢,只有阿樾能降得住他。”齐敏道。虽然口上如此说,但她还是非常乐见两个儿子和睦友爱。
“阿樾一天比一天大,他的婚事,你可要早作打算”郑太后突然有感而发。她年纪越大,越觉得岁月催人老,开始期待孙子一辈成家立业,为皇家延续下一代。
“母后,阿樾才不到七岁。”明帝道,英挺的眉不以为然一扬,“这些事言之过早。”
齐敏毕竟是郑太后的女儿,母女连心,闻言心里一动,若有所悟地看了郑太后一眼。
林凡则想到家里那个一提起滕辉月便能开心半天的傻孙子齐明铮。不过这个时候明显轮不到他插话,他选择沉默。
“哀家只是说说,看你急得”郑太后嗔道,“你和驸马提起阿樾的事都一个样儿,哪里知道文子和女子与你们这些鲁男子不同”
明帝断然道“阿樾的婚事,朕自有主张,母后不需费心。”
郑太后脸一沉“皇儿”
这几年她和明帝的mǔ_zǐ关系缓和,少有被明帝如此直接顶撞的时候。郑太后不禁有些动怒了。她本是一片好心
齐敏道“哎,皇兄,母后只是一心为阿樾好。母后,您知道皇兄一向疼爱阿樾,怎么也不会委屈他的而且阿樾年纪确实还小,我们有时间从长计议啊”
郑太后还是有点悻悻然,哼了一声“你们不领情便罢丑话说在前头,若以后有人委屈了阿樾,哀家可是不依的”
“外祖母,阿樾不要嫁人,要一辈子侍候外祖母”滕辉月大声宣布
郑太后闻言顿时没绷住,扑哧一笑,指着他道“你先从你舅舅的膝盖上下来哀家算是看明白了,你这小没良心的就只喜欢你的舅舅长大了只会孝顺他,才不会孝顺哀家”
“才不是才不是阿樾也会孝顺外祖母的”滕辉月七手八脚从明帝身上爬下来,跑到郑太后跟前,殷勤地抡起两只小拳头开始给她擂腿。
郑太后哪里舍得他做宫女太监的活儿,揽住他揉搓了一顿“小滑头儿”
“阿樾有孝顺外祖母的,是不是是不是”滕辉月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