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色鬈发,肤色白皙,近看容貌更加夺目娇妍。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这样想,然后也这样问了,在所有的手足无措中。
“她是我新请的行政秘书。”
然后,一直沉默的男人赏了她一个答案。
行政秘书,那是秘书长da姐的位置,一个新晋的秘书却坐在了上面。
顾夜白,你骗谁。
她把衣衫攥得更紧了一些,眼角的余光是林子晏微微变了的脸色,仿佛她身上有什么让人骇怕的地方。
而顾夜白始终没有看她一眼,便似她是凉了的空气。
四周的气氛有股窒息般的紧致,可是又有谁敢多说句什么。
怎么会这样。
不过两个多月,就足够让他对她的感情变了质么。
他只是恼怒她的不听话,是么,是这样吗仅仅是这样吧。
“散会。”边上,似乎是林子晏沉了的声音。
她置若罔闻,只是死死绞着衣角。
晃动的身影,然后是脚步声,相继得有点嘈杂。
“这个会,继续。”
也不过是霎时,所有杂乱了的声音又被扳回轨道。
“,把人带出去。会,继续。”
淡淡的声音,向她背后的温婉女子发出指令。
她想朝他走过去,想去看他的眼,是不是也像他的话一样无情。
都说眼睛不会篇骗人。
心里却突然涌过一阵痛楚,就像那几乎被她绞烂了的衣服。那股疼痛迅猛,片刻又传到肚腹下面。有一些冰凉的东西从她的腿侧滑落,掩埋在她及足踝的长裙里。
她勉强走了两步,却很快眩晕了目,身子便向一侧歪去。
然后,她终于看到他猛然变了的神色,仿佛有一层假面被揭开。
他的动作很迅捷,她脑中便闪过往日他敏捷狠厉的身手。
她以为她还会摔倒,却被他紧紧捉抱进怀里。
熟悉的温暖的怀抱,久违了的安全的味道。
这些天来疯狂的寂寞和空虚就像一下散逸而去,荡然无存。
伸手摸上他的脸,疼痛得厉害,便胡乱地低低叫着他的名字,“小白,小白。”
“她流血了。”
有尖锐的声音从那散了一室的人里面传了出来。
她满眼正映着他英俊的脸庞,深如一泓幽水的重瞳,那叫声却瞬刻震动了他。
他眸色顿沉,侧身喊道“子晏,车。”
林子晏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猛地一点头,人已箭一样冲了出去。
“社长,快。”旁边,是da急得颤抖了的声音。
他迅速把她横抱起,往门外跑去。
“小白,那个女人”她疼得皱了眉,疼痛让她想起她的初衷。
“没有女人”他沉声打断她。
她扫过他眼中的怒气,一下子噤了声,只是紧紧攥住他的衣衫。
腿上的凉意越来越来清晰,身体的疼痛也清晰得让人惊惧。
“孩子,我的孩子。”她咬紧牙,但那恐惧却比痛苦更蛮横,泪水,终于落了满面。
“没事,不会有事的,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他凝着她,紧皱了眉额,眼里哪里还有刚才一丝的严厉,眼角眉梢,满满不过是沉痛和爱怜。
她吃力地抬手环上他的颈项,任由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坐进车里。
一路上,da的声音,林子晏的声音,还有他的,便沉涤在她耳边,她昏昏沉沉,只感觉到他用外套裹抱住她,紧紧搂在了怀中,那是近乎要把她揉进他身体的力量。
他怀里的温度暖得让人想沉沉睡去,意识朦胧间,只是那细碎的吻,不断落在她的发,她的额,还有那因为失去了血色而干涸得可怖的唇瓣上。
一辈子
“言,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朦胧的面容,看不清。但深邃的瞳,凉凉的语气,是他。
他臂弯里的是谁棕色的鬈发,是那个女人不对,这样美丽的容貌,是怀安。怎么又成了短发的是许晴不是,许晴没有那么白皙的肤色,白雪一般的娃娃,那该是宫泽静。不对,不对的,那个怨恨了多年的笑,是楚可还是楚卿。
“医生,把孩子拿掉吧。”
他在和谁说话
孩子,孩子。不要拿掉,那是她的孩子。
声音,从喉咙嘶喊出来,却无力,那明晃晃的利刃,那一双双眼睛,san,林子晏,还有,那双深如星的眼。
猛地挣起身,却又旋即被谁拥进了怀中。
悠言茫然四顾,一只手轻轻拂过她额前的发。
她怔了怔,才意识到头发湿透。
眼睛直勾勾望了过去。
“做什么梦了,嗯”
她的模样被投映在一双熟悉又美丽的眼睛中。
“我的孩子呢孩子呢”她一动不动,只看着眼前英俊又眉头轻卷的男人。
他凝着她,她的手被他包裹起来,又缓缓放到自己的肚腹上。
“它在这里,好好的在这里。”他轻声道,嘴角扬起丝笑,带着丝许无奈。
“真的”她喃喃道,目光落到肚子上。
那里扁平如初,看不出什么。她身上套了一件他的衬衣,宽宽荡荡的。她心里一暖,嗯,这里是他们的卧室,他们的家。
她回来了,他们的孩子还在。他就在她身边,她在他的怀里。宽厚又温暖的倚靠。
似乎,全世界加起来,也不过就是这样。
咧了嘴角,小小笑出声来,像他那样。
“你才是小白。”
顾夜白这样说。
她愣了愣,抬头去看他,唇,已被覆住。
绵绵密密的吻,唇舌,交缠过他清新熟悉的味道。
轻轻抚着她的肚子的他的手。
她紧紧闭上眼睛,让酸涩消融在他一下下的温柔和疼爱里。